江一川见过病重撒娇的祝白,见过胡闹娇纵的祝白,却没见过这样…这样委屈的祝白,他一愣,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
祝白的声音愈发凄婉而悲切,他捂着心口,难以言表地难过道:“师兄,你不用否认,阿白都明白的,在你眼里,阿白不是你心爱的小师弟,阿白…阿白不过是你用以学习的工具,一本生了两条腿的辞书罢了!”
江一川:“…”
江一川是想否认的,但略略回想了一下,兀地就心虚了。
祝白只是揪个由头说说,但瞧江一川那词钝意虚的模样…夭寿了,难不成还真拿他当词典辞书用呢?
面上却愈发可怜,祝白牵着江一川衣衫角晃上一晃,绵软地消了气,问道,“师兄,如果阿白如果不再会那些诗词,师兄是不是就不愿再靠近阿白?不愿意再跟阿白说话了?”
语气悲凄绝望,配上那欲语泪先流的眼眸,端得楚楚可怜委屈巴巴。
江一川的眼眸依旧明亮,星星点点的惭愧化在里边,清楚明晰得不得了。
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少有地主动靠近,艰难地否认,“怎么会呢,你是我师弟呀,我怎么样都不会不理你的。”
祝白红着眼圈,“真的吗?阿白不信。”
江一川说:“我们再不提诗词了,以后都不提了。”
目的达到,祝白心下稍定,嗓音愈发怯弱地长叹道:“师兄,其实阿白真的好羡慕你的,你好厉害,每日能认真临字,专心学好多东西。”
江一川错开眼睛,“没有的事。”
无心插柳柳成荫,祝白看着江一川微微泛红的耳根,有些惊讶地试探道:“是真的,师兄学得好快的。”
耳尖也红了。
老天鹅,为什么有人喜欢被夸学习好啊?
祝白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他眨眨眼,唉声叹气道:“师兄你那么厉害,不像我,我什么都不会。”
好不容易有一道江一川能弥补的了,他耳朵通红,认真诚恳地握着书本,道:“没关系的,我学会了可以教你。”
祝白:“…”
这倒也不必,祝白表示:“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我是不是师兄心爱的小师弟吧。”
…
经此一役,祝白尝到了甜头。
这些日子中,江一川虽待祝白极好,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但祝白能清楚地感受到,江一川待他的好仍隔着一层慎重画出的界限。
其实这本也没什么,但祝白嘛,本就是给三分颜色开染坊的性子,是个得寸进尺的,果不其然,闹儿得更起劲了。
祝白觉得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江一川实在太过可爱,瞧着野性难训生人勿近,其实如太妃糖般,包着苦巧克的壳,戳开的溏心又软又甜。
如今再一看,苦巧克力壳还会红耳朵。
这样可爱的人,一辈子能遇到几个?
何况他一辈子也不不多长。
祝白从来是活一天算一天的,说白了,就是仗着自己不想活了,就瞎撩儿,瞎逗江一川玩儿。
祝白自觉撩得十分明白,什么手霜擦多了往江一川脸上抹抹,什么自己的墨水不用非要和江一川共用一碟墨吧啦吧啦。
但效果似乎并不怎么明显。
江一川只觉得祝白虽瞧着像个姑娘,偶尔多走两步都气喘吁吁的,但抹起霜来手劲却丝毫不像个姑娘,他的脸都要被搓破皮了。
祝白还要说:“师兄师兄,阿白时常给师兄搓霜,虽然阿白也是为师兄好,但师兄会不会嫌弃阿白事儿多管得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