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刚刚怎么回事？”

陆清凡回头，见游慈一脸担忧地向他走来。

“你刚刚忽然也闭上眼了，也不喊人帮忙，就那么直挺挺地向池子里扑去，然后身上又出现了一层金光。”

金光？

陆清凡想起自己陷入幻境时耳畔响起的诵经声，心中微微一动。

而几乎是下一秒，他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是个陌生来电。

陆清凡刚接通，对面的人便开口问道：“小陆医生，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沐鹤川。

“没有，”陆清凡扯了个小谎，“怎么了？”

“不要骗姐姐哦。”

沐鹤川顿了一下，语气轻快道：“你身上的护身符碎了，所以我来问问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遇见比较凶恶的场面的话，护身符是不会出事的。”

护身符？

她什么时候放在自己身上的？

“谢谢部长，但......”

陆清凡瞥了一眼旁边看着自己的游慈，和不远处望过来的柯夏竹，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没什么大事，以后有空再和你说。”

他挂断电话，校医务室的人正巧从后门进来，将庄晓娜抱起来带走。

“走，”陆清凡说，“我们也去医务室看看。”

待离开了福尔马林池，呼吸到新鲜空气时，陆清凡才深深地舒了口气。

即使是医学生，也少有会爱上这个味道的。

“你今天去哪了？”游慈问道，“一个晚上没见你人。”

“我去图书馆了，先不说这个，”陆清凡转头看向柯夏竹，“庄晓娜今天都做了什么事？在我们从戏剧社活动室分开之后？”

“没做什么呀......”

柯夏竹细声细气地说：“我们从戏剧社离开后就回宿舍复习了，饭也是一起吃的，根本没有谁做多余的事。”

那看来还是下午去地下室出了问题。

陆清凡别人没记住，偏偏就记住了一个庄晓娜，完全因为是她当时开了暗格，将蝴蝶放了出来。而且在戏剧社舞台上时，也只有她一个人背后背了东西。

校医务室离实训楼又一点距离，待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庄晓娜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了，正坐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热水。

看见陆清凡，她眼眶一红，颤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陆清凡拽过一边的椅子坐下，看着她的眼睛：“你今天下午为什么困？”

“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低声说：“我本来在好好地看书，但是越看越觉得后背很重，上下眼皮也打架似的睁不开，我就想着可能是下午排练累了，于是就上床眯了一会儿。”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在睡觉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细如蚊呐：“陆学长，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确实......确实一直在睡觉啊，刚刚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在学校的死人池边上，还差点掉下去，所以吓坏了。”

“那梦呢？”陆清凡不死心，“你有没有梦到什么东西？”

“梦......”

她踟蹰片刻，微微点头：“梦到了。”

“我梦到两只蝴蝶在我身前不远处飞着，所以我一直伸着手要去抓。可我越抓，蝴蝶飞的越高，越远，我很着急，于是加快脚步跑了起来，直到遇见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庄晓娜打了个寒颤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是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她长得很好看，尤其是眼睛，特别漂亮。”

“蝴蝶飞进了平时我们去的解剖室停下了，就停在女人身前。那个女人慢慢向我走来，她对我说......”

庄晓娜的话忽然停住了。她沉默片刻，缓缓低下头，被遮住的嘴角勾起一抹有些神经质的笑。

“她说，你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