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十不由敬慕:“厉害。”
云虚子道:“不料掀得兴起,不及细察,把匆匆赶来相助的船也当成了盗船,一竿子打翻了。”
牧小十:“”
“母亲当时也在那条船上。她虽是女子,水性却比男人都要好而且性子烈,二话不说爬上船,扬手甩给我父亲两个大耳刮子。然后”
牧小十睁大了眼:“然后”
“两人就在一起了。”
牧小十一脸懵逼:“就这样?”
“父亲大人有受虐倾向。”
牧小十:“”
云虚子:“”
牧小十看了他一眼,小爪子不由握出拳头形状rs;。
云虚子忙道:“当然,我并没有。”
牧小十问道:“伯父伯母不是很搭配吗?”为什么二师父却不愿提起呢?
云虚子叹了口气:“母亲怀了我之后,才知道父亲家中已有妻室。我们云家虽不是豪富大族,但在当地也是有名有声。母亲性情刚烈,自觉受到了欺骗,于是将父亲和他一众前来迎接他的属下一并打了出去。”
“后来父亲虽然几经托人说和,但母亲拒不相从。生下我后,便着丫鬟将我送到清虚观门外。那晚是大雪天,积了两尺多厚的雪,师尊说,若不是大师兄长梧子心神不定,非要出门察看,或许我当晚便冻死在雪中。”
牧小十低了声音:“二师父,刚落地的婴孩不是都啼哭的吗?”
云虚子摊了摊手:“我哪知道,反正我没哭。包袱中有一封信,说如果孩子侥幸能活下来,便起名叫云洛尘。云是母亲姓氏,洛是父亲当时乔装书生的姓
氏,尘,是说像尘埃一样轻微。”他的眼圈微微红了,“如果侥幸能活下来,开头便是这一句。我想着,她其实不愿我活下来的吧”
牧小十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不该让他讲这个故事。既然他不愿提及,必然是心中隐痛。
“十五岁我下山游历,临行前,师尊说了我的身世,话外之意我若有心可去寻亲。我辗转许久到了当地,却被告知云家十多年前就搬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牧小十又悔又难过:“对不起。”
云虚子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了,虽然家人不在身边,但师尊和师兄们都待我很好,与亲人无异。我很早就想明白了,这世间还是很公平的,上天收走也必将补偿,你想得到也必将先舍去。”他低头,目光变得温柔,“就像现在,虽然未求得大道,但我得到了你,足矣。”
牧小十望了他一眼,咬唇,轻轻笑了。
览尽四周山水景色,云虚子又凑过去咬着她的耳朵道:“丫头,你知道上巳节是什么节日吗?”
牧小十回想着昨晚临时翻的书籍记载,老老实实地答:“采兰草驱邪气和沐浴祈福”话语未尽,云虚子已抄了她的腿弯抱起,足尖一点凌空跳下。“噗通”一声,两人落入不见底的河水中。
她忙不迭抱住他的脖颈,吓得尖叫:“我不会水啊,你,你别再往下沉了。”作为一颗地上的石头,她对水有些不能习惯。平时洗个澡还凑合,游水就太勉强了。
云虚子踩在水中,只将怀中的她露在外面:“小十,这水今日可是开了光的,沾得越多越有福气。”
牧小十:“真,真的?”
“上巳节哎,本来就是要沐浴沾水。”
牧小十低头望一眼深不可测的水,依旧是怯怯的。云虚子又道:“我听老人们说,若是一对儿男女能从头泡到脚,此生便能白首相依到老。”
她深吸一口气:“那我试一试。”刚将脚沾上水,又忙提起来,“呜呜呜,二师父,我真的害怕。”
云虚子想了想,道:“我倒有一个办法让你不怕。”
“什么办法?”
“你先闭上眼睛。”
牧小十听话地闭了眼,竖起耳朵。
“就是这样!”唇蓦地堵上她的唇,一边吻着她,一边相拥着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