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见此情形,气得七窍直冒烟。真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你还真个把我给当做鬼呢?可是气死我了!
“你看我像鬼吗?”
说着,青鸾已自己掀起红盖头,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婚床上,而她恰好与李留仙四目相对面面相映。
听她一阵冷嘲热讽,又见她端庄安座于床上,且凤冠霞帔已将她映衬得更加姿色绝伦。李留仙自知自己冒失,由不得脸红一块白一块的,真是尴尬人遇上尴尬事,恨不能立时逃到地洞里去。
站在侧旁的画眉儿见他如此窘迫样,忍不住掩嘴嘻嘻笑了起来。
青鸾见此,又怜悯起他那副可怜样儿,见他被自己逼得狼狈不堪,心里也忍不住觉得好笑。于是她微笑道:“我和画眉儿自小儿拜蜀山的一位师父学习道法,吾师也是得道仙师,因而我熟悉一些道术,遁可隐身入地。”
“哦!原来如此啊!娘子你何不早说呢?”
李留仙那颗惊惧而疑云的心底里总算舒畅了一口气。
“我正是因为修习道术,所以不便与相公同房,因而才想出如此法子来。日后,贱妾还请相公多多关照体贴。”
青鸾又笑道。
“这……”
李留仙一听这话,止不住地连连咂舌。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啊!人人都说他娶了一个美娇娘,本以为郎才女貌配了良缘,好可夫妻恩爱同床共枕白头偕老。唉!谁知竟是水中捞月镜里看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一想到此,他又由不得垂头丧气起来。
青鸾见他这副情形,知他心里的意思,忍不住生气道:“你不愿意吗?不愿意,就拉到!你方可写一封休书休了我!这样,咱俩也了却尘缘撇两清了!”
“你……”
李留仙也气得个了不得了。
姑娘,你这是嫌我穷酸,合着故意捉弄我戏耍我么?当初可是你死皮赖脸地要嫁给我,如今你却说出这话来,太太伤人心了!
“你说什么?我死皮赖脸的?”
青鸾本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女子,虽说她心怀侠义心肠,到底于这人情世故极度陌生的,倘若不是命运所驱,她才懒得和这个书呆子谈什么情说什么爱的。想想师父一直下落不明,又想想这三界的劫难,念在佛祖的面儿上,我才勉为其难地下凡与你结为夫妇。你倒好,居然得了意,蹬鼻子上脸了!她气得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李留仙见她面儿上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实则心里如霹雳菩萨,此番也倒相信她必定是自幼跟随师父修道学习法术的缘故。想来她在那清净无人烟之处无拘无束散漫惯了的,脾气火爆些倒也情有可原。偏她还能够读心术,又是这般的泼辣不讲情理,可真是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