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江烟坐在一旁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凉薄的眉目在月色下显得柔和了几分,漆黑的瞳孔似沉水,薄唇微抿,淡蓝的裙摆落在青石板上。
此情此景,二人如同世间所有岁月静好的年轻夫妻,连月色也为他们点染。
苏宴舟侧眸看向江烟,笑的痞气:“如果有酒就好了,月色甚美,有月无酒,岂不是辜负了月亮了?”
“要是被二丫抓到了,你就等着吧。”被他说的还真想尝一尝酒味了。江烟垂眸浅笑,放下书叹着气起身,“我也乏了,你且等着,我去端碗温酒来解困。”
苏宴舟收回目光,懒散地望着天上的月亮:“明月甚好,甚好啊。”
池水里传来淌水声,水声惊散了虫鸣,衣物浸了水沉重不堪,那人走的很慢,步摇的流苏绕到一块,珍珠相击发出阵阵脆响,期间还有女子细细软软的啼哭声,那声音离苏宴舟越来越近,直到那人走上岸,衣角的水滴打湿了青石板,拖出长长的水痕。
“兄长。”
那双湿漉漉的手徒然握住苏宴舟的手,苏宴舟侧头看向来人,纤长的睫毛挂着水珠,乌黑的长发全然打湿贴着她的脸颊,冰冷的池水从发尖滑过娇俏的面容,淌过白嫩的纤脖,流入令人浮想翩翩的春色中。
双眸微眯,苏宴舟戒备地盯着李氏:“弟妹,注意你的身份!”
李氏泪眼婆婆,哀求道:“宴舟兄长求求你,求求你疼疼我吧,疼疼我。”
然而苏宴舟只觉得恶心,胃里更是一阵翻滚,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眸光骤然凶狠,厉声道:“胡氏,你发什么疯!”
什么身份体面,她都不要了!胡氏顾不得这些,她只觉得自己要疯了!当年苏家到李家求亲,爹娘看上的是年少有为的苏宴舟,可她自己觉得苏宴舟是个药罐子,不愿意跟着他,怕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又对苏宴鑫那副伪君子模样一见倾心。
爹娘当时还劝她,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个不安生的,是她执意要嫁给苏宴鑫,没想到苏宴鑫这个混账东西只是贪恋女子的处子之身,碰过她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再碰过她,婆婆,老太太本就把苏宴鑫处处留情的事全怪在她留不住人了,这种事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不甘心,不甘心!那些委屈从心底一下子全爆发了出来,刺激着浑身上下的所有神经,李氏彻底豁出去了,伸出手死死抱住动弹不得的苏宴舟苦苦哀求着:“宴舟兄长,算是月儿求求你了,月儿不会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