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苏宴舟厌恶地将李氏推开,后背灼热刺痛,隐约能感觉到血渗出了纱布,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该死,被伤口被压裂开了。
李氏摔到地上,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怔怔坐着一动不动,等缓过神来,颤抖的手便捂着布满泪痕的脸,奔溃大哭,在这个苏家真的太痛苦,太煎熬了,她像在和自己哭诉一般:“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出了什么事都是我的错,我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
女子的哭声……苏宴舟那边传来的。江烟听到池边的哭声,脚步一停,抿唇思索了一会,才抬起脚往里走。
江烟端着两碗温酒,眼前的画面着实令人浮想联翩,李氏衣裳不整坐在地上大哭,苏宴舟额头满是汗水,双手撑着软卧半坐着,胸前湿了一大片,眼神满是凌厉盯着李氏,嘴里还断断续续喘息。
江,江烟,她总算来了。看到江烟来了,苏宴舟才放下戒备整个人倒入软卧上,双眼吃疼得紧闭。
“……”
江烟放下端盘,一言不发地走到李氏面前,李氏扫见眼下骤然出现的淡蓝绣花鞋,呆呆地抬起头:“江…嫂嫂。”
“……”江烟居高临下睥睨着她,那双清冷的眼睛就像一把利刃刺穿了她那些龌龊的心思,撕开了她最后的遮羞布,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斑驳的月光落在她身上,原本明媚娇俏的少女不知何时起成了一个满眼颓废的怨妇。这是在做什么啊,李氏顿感无地自容,似是支撑不住了,哆哆嗦嗦地将自己蜷缩在一块,等着江烟的谩骂。
江烟眼神冷漠,表情淡然,看到李氏颤栗的肩膀,心中无奈叹气,解开自己的披风随手盖在她身上,声音平静不起波澜:“回去吧,夜里凉。”
“……”李氏震愣地拉着身上的披风,不解地看向江烟,她,她不骂自己不要脸勾引她的丈夫,这任谁遇见了也会给对方一巴掌吧,她怎么,怎么还给自己一件披风?
“呵……啊!”
神智渐渐清醒,李氏生怕江烟后悔,来不及多想其他,拉起披风把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羞愧得急忙跑出院子。
这一大家子都疯了!背后血感黏糊,丝丝缕缕的痛觉刺激着神经,苏宴舟嘴角勾起冷嘲,深邃的眸子似一滩死水,盯着头顶的月亮,天上的玄月仿佛也在嘲笑四方天地里的人事,哀切道:“江烟,你瞧瞧李氏,原先多得体的一个千金大小姐,自幼也被爹娘怜爱,庇佑长大的。嫁入苏家后,怎么也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江烟淡淡启唇:“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在家要与姊妹争宠,嫁了人要守住丈夫,丈夫不忠,家庭不合,子孙不孝,皆是女子的过错,女子的一生只要稍有差错,便是接连不断的责骂。”
眉眼间没了怒气,只有无奈。苏宴舟心里百味杂陈,捂额叹息:“回去吧,伤口像是裂开了。”
隔日,苏宴舟起了个大早,命人备车前去马场瞧瞧,担心二房会给大房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