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舟微微一笑,将紫金长瓶送到苏宴鑫眼前:“宴鑫兄哪里的话,只是何必和一个无知野夫较劲,这种人,宴鑫兄踹他一脚都是脏了鞋,更何况这是在苏家瓷铺里,要是闹出事不是让其他家看了笑话?”
苏宴鑫一甩袖子,打翻了紫金长瓶,瓷片碎飞到苏宴舟鞋边,苏宴鑫冷笑道:“一个破瓷而已,也用得着爷动怒?拿它送给青楼雅妓,爷都觉得掉身价。只是宴舟兄长这训人用人的本事还是得多盯着,别让旁人给我们苏家人丢了脸。”
“宴鑫兄弟说的对啊。”苏宴舟弯下腰捡起瓷片,招手唤来一旁的老文,“老文还等什么,记账啊。”
老文颤巍巍地打开账本,那片瓷片摁在账本上,老文胆怯地抬起头对上森冷的黑眸,背后直蹿过一道冷气,颤抖地写下:“八月初九,苏家二房苏宴鑫,入紫金长瓶一个,白银……白银……”
苏宴舟笑眯眯地看向苏宴鑫,把玩着手上的瓷片:“白银六百两。”
“六百两?!苏宴舟,你他妈抢钱呢!”苏宴鑫听到这价哪里还憋的住,指着苏宴舟的鼻子便破口大骂,这小子故意的!
“诶,宴鑫兄注意言辞,注意言辞,您这样不就有辱斯文了。”
苏宴舟乐呵呵地安抚着苏宴鑫,一边还体贴地捡起几片瓷片送还给苏宴鑫:“六百两罢了,宴鑫兄岂会出不起不是?就别取乐兄长了,赶忙把银子给兄长吧,兄长也好在夜里给我祖母交代啊。”
那个老妖婆可不是好惹的。苏宴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文,从怀里掏出银票撒在地上,大骂道:“晦气东西,脏了爷的眼睛。”
苏宴鑫的马车渐行渐远,老文才敢扶着自家侄子到一旁坐下,紫金长瓶的碎瓷和地上的血迹不一会便让人收拾干净。
苏宴舟抬眼看向老文二人,脸上没有刚刚的笑意,冷漠地看了一眼小厮的额头,慢条斯理地搽干净手,道:“老文,你来这多久了?”
老文见东家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事还没完,胆怯地跪下,埋着头:“回苏东家,老奴来这二十多年了,这……这孩子是老奴家的侄子,老奴只是想着带他出来见见世面,帮帮忙能给自己讨口饭吃,没想到会给苏东家闯祸了,这不长眼的东西,老奴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呵。”
苏宴舟往小厮搬来的太师椅上一坐,左腿利落地搭在右腿上,理正了衣摆,苏宴舟把玩着瓷片:“我要说的不是这样,塞个亲戚难免会多加照顾,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不过,老文今日之事若是我不来,你改如何解决?”
“这……”老文一时语塞,先前二房管这的时候,无论是多名贵的物件,只要是二房的人,苏二公子的朋友直接点名带走,亏损与否无人在乎,如今是这位东家管权了,这得罪人的事他着实不好做。
眉尾轻挑,苏宴舟道:“老文,我这个人呢,不在乎手下人是什么出身,但是我绝不会留着没有用的人,你的侄儿今日之事做的很好,该赏,而你办事不力,该罚,你认不认?”
只要不是让他们直接滚蛋……老文一咬牙:“老奴认,往后苏家二房的人无论是谁,取了物件都需记账。”
苏宴舟轻笑一声:“你这店管的,着实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