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槿心里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她虽然读过不少名著,但是比起治国之法,相信帝王更喜欢看成效,于是引用了曾点的话就是: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大学士边读边点头,短短的一页半张纸反复读了半个时辰,之后他放下文章,打量了花木槿片刻,缓缓道:“陆小郎,老夫想问你一句话。”
花木槿双手齐眉,恭敬的鞠了个躬,“学士请问,学生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夫且问你,你所描绘的这幅盛景,关键在于什么才能做到?”
“治国犹如栽树,本根不摇,则枝叶茂荣。”
大学士频频点头,良久对众人宣布,“这场比试,陆小郎赢了。”众人听后都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是李尔还想辩解些什么,大学士便接着说道,“文章在精不在多,陆小郎目光长远,言辞精简,字字珠玑,文体能够自成一派,莫说是翰林院,放眼整个京里同辈之间也没有几个人能与之相较。”大学士如此说并不夸张,其实他也是为自己争点面子,实际上花木槿的文采与自己已经不相上下。暗地里也为自己偷偷擦了一把汗。
李尔听后有些赌气的扔下文章,甩手就走。
看见花木槿能过了李尔这一关,冼韶华心里也颇为惊喜,对大学士拱手道:“学士,孙小郎今日休沐,不能与皓轩比试,学生虽为榜首却有些惭愧,与皓轩比起来,学生稍稍逊色。所以这场比试也不必了,故皓轩入翰林院应是名副其实的。”若不是李尔来找茬,这场比试也是不必的,索性他是自取其辱,半分好处也没得到,还被花木槿压了一头。
大学士点点头,同样的想法,没有这场比试也是必定要收下他,因为镇北侯已经与他招呼过了,心里却有些汗颜,不知道自己还能教她些什么,面上却镇定地说:“嗯,陆小郎今日让老夫当真是刮目相看,以后你就是翰林院的学生了。”说罢就转身离去,顺便擦擦头上的虚汗。
众人见木已沉舟,知晓从此翰林院多了陆皓轩这号人物,对于个人只是个消息,根本无痛无痒,遂四散而去。
瞬间,又只剩下二人,花木槿打开扇子一边扇风一边问冼韶华,“韶华,这孙小郎是何许人?”
“翰林院的二把手,虽然出身平民,却文采出众,在这个翰林院以贵族为首的地方能够立足,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冼韶华据实回答,随后接着说:“不过你今天的变现让我颇为吃惊,我只想知道你不会什么?”
“只是碰巧罢了,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有些事不想去做也迫不得已去试试。就像有些事,看透的时候假装没看透。”
冼韶华挑眉静静的看着她,“我还未曾发现你有时说话竟像个老者。不过倘若是那时候,你到底是看透还是没看透?”
“唉,只是看透了还装做没看透罢了!”花木槿神色恍惚,忽而想起自己的二哥,明明是逆天而行的事却因为还债,义无反顾的为他做了一切,也一直在暗示自己,二哥还是以前的二哥。却从此不喜欠别人些什么,越是如此,自己的债越是还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