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苏梨琬见他不信,又说:“我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没有进入鸿胪寺做事,这是因为他正是今朝殿试的一员。但他不知怎的殿试失误,没有得到一官半职,所以他叔父才帮他在鸿胪寺谋了个小职位。”
苏暨抓住重点:“叔父?”
此时良久未语的苏泂开口道:“臧南骏。”
他的语气肯定,苏梨琬不由得侧头看向他:“父亲知晓?”
苏泂颔首:“之前听人提到过,他从旁族那里要过继一个子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苏暨还是觉得此事太多匪夷所思,可苏梨琬的话被苏暨证实,他也不得不信了几分。
“但是,”苏暨说道:“就算你的梦十分真切,可不一定代表它就会真实地发生,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那个臧绛西也没出现在鸿胪寺。”
他又想起什么,对苏梨琬道:“且不论臧绛西的是非,你说这个梦是坦白,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与那个骆青晖有关系,他也出现在你的梦里了?”
苏梨琬说道:“这个倒是不曾,我就是觉得自己最近一直在陷入各种混乱之中,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偶然间听人说,京城有一户铁匠可以打造袖箭,就想着去那里打一副,用来防身。”
苏暨说:“我不是给你找了阿易做侍卫,她武艺高强,又是女子。不仅能保护你,也不会冒犯,你为何还要去打锐器,你可知道如何使用?若是一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可不是得不偿失?”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苏梨琬听着,一句一句回道:“首先,我很感激你的举动,但是阿易对我来说,束缚远比保护来的更强烈。我因为时常感觉到周围的不安全而内心慌乱,所以袖箭是我拿来安心的一个保障,至于如何应用,我还没想好,或许骆青晖会教我。”
苏暨听到她这番话,心底的气有些压不住,苏泂看出他的气愤,对苏梨琬道:“你哥哥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不愿意,与他好好说开就是,琬琬,我们只想你平安健康。”
苏梨琬原本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听到苏泂的话,全身放松下来,她把自己的背靠在椅背上,哽咽道:“我就是,太害怕了。”
她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从面庞滑落,苏梨琬一边低泣一边说道:“或许我说的不直白,那我就全说了吧。这个梦太过真实,以至于我怀疑它就是确实发生过的上辈子,我亲眼看着你们死了,却什么事都做不了,我不想那样,我只想让自己不再拖后腿,不再弱的一直被人保护……”
她越说越伤心,几乎不能言语。
苏暨早在苏梨琬落泪的时候便内心惶然,听到妹妹哽咽着说着自己的心境,瞬间什么气恼什么冷落全都抛在脑后,他把手伸过去拉着苏梨琬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
“琬琬,你从来都不是我们的负担,我的担心或许过火,这个我检讨,今后会量力而行,不再强迫你接受。”
他的眼睛明亮而温柔,苏梨琬的泪水越来越多,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伸出手去擦眼泪,没想到越擦越多,还把自己的脸擦得花掉,整个人看上去既可怜又有些好笑。
“嗯,”她用浓重的鼻音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这么想了。”
苏暨忙去找手帕,给苏梨琬一点一点擦干净。
苏泂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说:“你们说开就好,但我觉得此事虽然诡谲,但不可不信。琬琬,我要你把你能想到的细节全部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