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信与不信

苏家父子闻言俱是一惊，苏暨直言道：“你说什么？”

苏梨琬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暨的脸。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死死瞒住重生的事情，对于他们何尝不是一种欺骗？

她虽然依旧不能把转世重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可以梦境为借口，或许可以吐露一二。

于是苏梨琬说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预知梦这件事。”

“我前两个月落水后，昏睡期间做了很多很多的梦境，我醒来之后非常震惊，但却无法在一开始就完全相信它，直到我看见魏清萱跟着你们从马车上下来。”

苏暨问道：“你都梦见了什么？”

苏梨琬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梦见国公府被抄家，全家人被迫分离。”

“荒唐！”

苏泂拍着桌子，把兄妹俩都吓了一跳，苏暨的神情也并不相信，他说道：“琬琬，就算你不愿坦白，只说便是。”

苏梨琬露出无奈的笑：“你看，我都说了，我要是讲实情的话，你们一定不会相信我。”

苏泂蹙着眉说道：“琬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拿自己的家人开玩笑。”

苏梨琬忍着眼底的泪水，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嗯，我敢以我的性命起誓，这一切都是梦境，但太过真实，叫我不得不去相信。”

她继续说道：“我梦见梦里的国公府因为通敌叛国之罪被圣上抄家，而父兄都被处以极刑，母亲和嫂子一个因为打击过甚而病逝，一个自刎身亡……”

苏泂收起愤怒的神色，转而问道：“你说通敌叛国，可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梨琬转向他：“我在梦里见到，哥哥在之后参与了对金合约的草拟一事，他手下有一个叫做臧绛西的人，他在你呈上的文案中偷偷调换了一些条款的措辞，叫它们偏向有利于金国的一方。而且他是在两国会晤敲定细节，草拟完成之后的书写环节调换的，因此几乎没有人再审，这件事的祸患就全部栽赃到了哥哥身上。”

她想到臧默如，决定暂时先相信她所说的关于臧南骏的话，并未提及臧南骏有指使臧绛西做事的可能性。

苏暨大为震撼，他说道：“可是琬琬，我并未听到任何有关臧绛西这个人的消息，也从未在官署见过他，你说的这个人根本没有出现在现实中。”

但要说方才的话全都是苏梨琬一人的妄想，也不对。他从未见过有人把谎言和妄想说得如此头头是道，颇有道理。

虽然理智提醒苏暨，不该相信苏梨琬说的话，但他依旧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话接着想。

篡改条款，的确当得起通敌卖国的罪名，他若是真的被发现犯了此罪，莫说他自己的安危，整个国公府的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

结局很可能像苏梨琬之前所说的那样，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