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为何这种时候去帝都?”守关一边放行,一边询问。
“处理家人后事。”周隐一边说着,一边下马,看了一遭关内的情景,显然不是上次经过这里的样子,他又询问:“这钟鸣关原是大瞿旗帜,为何变成了东孟?”
听到这里,那些守卫突然警觉起来,刚刚和周隐搭话的那个人走过来,仔细端详着周隐那瘦削沉稳,方棱俊秀的面相:“你是什么人?”
“你们守将是谁?原先的文玢将军在哪?”
周隐看着几个守将走过来:“我们带你去见我们将军。”
走进主营帐,就看到一个身披银甲绒风的将军,正在观看地图。
“靳将军,这个先生要见您。”
就见靳迁慢慢转过头,那双细长冷淡的眼睛,看向了周隐。
“你是?”
周隐拱手道:“周隐。”
四下的人都是一惊,吓得手足无措的掏出剑来,作预备作战的模样。
靳迁也是被这一声“周隐”给吓到了。他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却也面不改色,道:“世子途径钟鸣关?”
“对。只是钟鸣关物是人非……”周隐慢慢向前一步,道:“不知道将军下一步,要去哪里?”
“奉国公之命,替大瞿看守钟鸣关,以免有异族来犯。”
“看守?”周隐狐疑的望着靳迁,然后又问:“不知道将军名讳?”
“靳迁。”
又是个姓靳的。
周隐冷冷一笑,又打听文玢的消息。
最后,周隐在地牢里见到了文玢。
文玢一见周隐来到,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欢喜的是周隐竟然还活着,担忧的是,为什么会在地牢里见到周隐。
不过周隐已经解释清楚,他是来探望文玢的。周隐终归是南恒世子,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否则南恒大军现在一定会碾压而来。放在周器的时代,或许不会这样,但周耽,他们可不敢确定,周耽会不会是第二个周器。
“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玢叹了口气,然后解释:“不到一个月前,东孟军队突然兵临城下,那时整个钟鸣关只有我文玢的一支军队。他们以代替看守为由杀了我部下,囚禁了我,已经快要一个月了,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一直在等吗?”周隐突然想起在沧元帝都勤王的军队,从沧元帝都驻扎到帝都之外,如若是钟鸣关也是东孟的军队,恐怕就是想和沧元帝都来个前后夹击。
“世子快去帝都吧,百里将军他们被靳渠的人所囚禁,现下实在是处境堪忧啊……”
“你怎么办?”周隐又放心不下文玢的现状。
“我守的就是大瞿,大瞿在,我就在!”文玢的目光里闪烁着波澜壮阔的浪涛,若说大瞿如今为何还在垂死挣扎,那就是因为这些人。
因为明仲卿,武纯,文玢,百里三郎,瞿归云等等等等。
所有人都在无声或有声的战争中等待着,等待着结束,等待着结果。
周隐离开地牢后,又被靳迁叫走了,他规劝周隐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大瞿气数已尽,他接到沧元帝都的信号,一月之内如若还是找不到瞿归云和周隐,就踏平御政殿,从此大瞿改姓。
“改成什么?孟?还是靳?”
靳迁一时怔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周隐。
“你为何要来劝我?你自己清楚状况吗?你是在为谁做事?”
靳迁皱皱眉头,矜言厉色:“当然是东孟!”
“是吗?”周隐逼问了一句后,就不再和靳迁说话。他从马厩牵走自己的马,继续朝北去了。
可刚刚进了钟鸣关,他就消失不见了。
之后再见到他,就是在大殷殿。
白南正在看书,被周隐和他的马吓得魂飞魄散。
他呆呆的望着周隐从马上下来,一直走到自己身边。
“请孟国公安。”
白南看了看那匹马,然后示意夕沉快叫人把马牵走后,才扶周隐起身。
“世子……世子怎么来了?”白南惊讶的询问。
“我想知道,钟鸣关之事。”
白南一听周隐问这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世子北上了?”
“对。”周隐果断回答。
白南看着周隐,犹犹豫豫的道:“寡人是听从中书令和监察御史之意,钟鸣关将士空无,大难关头,需要看守……”
白南话音未落,周隐就逼问:“那是看守吗?大瞿的关隘怎会是要东孟看守?”
夕沉这边刚把缰绳递到两个被这能出现在宫殿里的马匹给吓了一跳的宫人手里,这边就看向周隐:“请世子注意措辞,此刻您身在大殷殿,这里是东孟而不是南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