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了一句,走上前快速又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又侧身过去掀开“新娘”身后鼓起的被子,掏出来一套男人的短袖短裤,还是那种老头常穿的款式。
系统:“这个‘新娘’的骨架,确实与老年男性相似。”
不是新娘就好。源深松了口气。
“咔哒。”
一声清脆到了古怪的骨节转动声。
一直沉默着的“新娘”,像是瞅准他放松的时机,颈椎上那颗黑糊糊的头骨,一瞬间转了180度,黑洞洞的眼眶直愣愣地瞅着他,从里面滴溜溜掉出来两颗黑白相见的眼珠,滚到了被面。
源深拿着手机和这两个眼珠对视,又去看那两个黑窟窿,下一瞬单手抄起被子就往骨头架子上一罩。
原本坐在被子上的骨头架子,当场就穿着嫁衣滚下去,一顿一顿举起来想要袭击他的右手,僵硬地立着,将蒙在身上的被子顶出一节。
两颗眼珠子则咕噜噜地滚到了桌子底下。
他有些犹豫要怎么处理这家伙,先不论不见踪影的新娘,光是没有锁上的门——U型锁,只要轻轻一按,里面的东西想出来也会困难些——就已经意味着什么了。
不论是谁,怀着什么目的,只要来到这里,就会见到像蜡烛一般融化的“新娘”,并且被袭击。
“……啧。”源深退出房间,没有锁上门。
系统:“你不怕它爬出去把村子弄得一团糟?”
“一团糟也没什么吧。”他平静地说,“动手的不是我,造孽的也不是我,理所当然的事。”
他也不准备回宴席上了,新娘子都从外地人变成了本村的老头,还不如去证实秦父交代出的一些事。
秦父没说今晚有婚礼,还是冥婚,从他一听要把他和老娘关在一起就什么都说的怂样看,大概认为这不重要,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是一场冥婚。
那还真巧。当然,这并不重要。
农户家里藏什么东西,最多的就是地窖,至于关住什么,可以托词为狗屋和柴火屋的,几乎每个院子里都有的小木屋是上上之选。
老刘家的小木屋是很久不用的破旧,就像那个在棚子底下忙活的老刘家媳妇,充满了岁月流逝的刻痕。
……
源深进了一家又一家,出了一家又一家,等往村口去时身后已经有了十二三个互相扶持的年轻女孩。
男人和女人的尖叫声划破昏暗的天空,是从老刘家传来的。
有点慢。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又转过去温声安抚惴惴不安的女孩们:“继续走吧,没事。”
女孩们互相对视,点了点头。
这些女孩不是一批来到洪溪村,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伤痕,一开始对源深这名男性充满了警惕,但除了让第一名女孩信任有些困难,其他的都很简单——同病相怜、同一性别,非常有说服力。
他停在村口那家的篱笆前,借着手机的光看见了被粗暴砍开又合上门的小木屋,以及土地上细碎的几个脚印。
他清了清嗓子。
女孩们困惑地望着他的背影。
“嘬嘬嘬嘬……”他开始招呼狗。
女孩们:“???”
不好开口的系统:“……”
“汪汪呜嗷嗷嗷——”充满活力的狗叫回应了他,木门后甚至传来了抓挠的声音。
源深举起双手,侧过身:“嗨,能麻烦开个门让她们进去吗?”
木门开了。
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哈士奇像肉弹从木门里弹射出来,然后高高跳起,跃过篱笆往他怀里撞。
“二花!”门后的女生叫了它的名字。
“好狗狗~”稳稳地接住,托住哈士奇前肢的青年把它举高高,“受伤了要好好休息。”
哈士奇呜呜咽咽地蹭他,尾巴甩的跟朵花似的。
他完全不在意身上淋上的水滴,把哈士奇放下后揉了揉狗头,探身把篱笆的门扣拉起,带着它和身后的女孩们走了进去。
“这些东西你们先用吧。”他将带上的一包吃食放到堂门前,女孩们挨个进入了大堂,开门的女生神情犹豫地打量他,看见脚边乖得不行的哈士奇后嘴角一抽。
“你是……?”她问道。
“我的邻居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她不想回来,于是便委托了我。”源深平静地说。
女生恍然大悟:“你也是个侦探!”
源深:“?”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