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不亏是当地的富户,宽敞的大院,五间青砖大瓦房,牛棚仓房什么都有,看得季诚也想盖个好一点的房子。
“许二叔我想把租出去的旱田收回来,”季诚喝了一口村长媳妇许刘氏给他倒的茶水,许涟坐下床边玩着沙袋。
“你想好了要自己种?”许克忠担心他娶了夫郎让人家一个人干活,他道:“种地可不轻松,比别是看你家夫郎能干把伙计都丢给人家了。”
“想好了许二叔,爹娘给我留的地够我和夫郎过日子了”季诚也不打算一下子,就把原主败光的印象分都刷回来,他认真道:“科考我也考了这么些年,我不打算考了。”
要是之前许克忠肯定拉着他,唠叨说教一番,但自从看完那天他那鸡爬一样的字以后,他也放弃了。
科举没有一笔好字,任你文章再好考官也不会多看一眼。
“那今年的收成肯定要给人家的,”许克忠嘬了一口烟袋,烟雾缭绕着他带着皱纹的脸,“你要是想好了,明天我就跟租地的人家说。”
“想好了,”季诚把篮子里的半斤猪肉,递给了许刘氏,他道:“这么些年辛苦许二叔,一直替我爹娘为我操心。”
“这猪肉是打哪来的?”许克忠对他家的事一清二楚,田淑芬他们从他家走的时候,连棵草都没留下,猪肉这么贵他哪来的钱。
“许二叔,我知道从前我行事荒唐,让您老操了不少心,”季诚把来时候就想好的说了出来“现下家里也有了夫郎,总不能让人家嫁过来跟我一起过苦日子,这买猪肉的钱是我上山打了些猎物,今早去城里卖了换来的。”
“什么?你上山打猎去了?”许克忠心都跟颤了一下,难怪这小子脸和脖子上都带着伤,“那山上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你爹就是采药的时候让毒蛇咬死的,你忘了!”
原主的爹是让毒蛇咬死的,他也弄死了一条大蛇,这算不算替原主爹报仇了呢。
见季诚竟然在跑神,许克忠用烟袋锅子跟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季诚嗷的一嗓子,“许二叔,就算我不科考了,你也不能这么使劲打我啊。”
“打的就你个不知轻重的玩意,”许克忠骂道:“以后不许再上山了,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季诚捂着脑袋上已经起来的包道:“我家夫郎刚到村子里,没有伴,我想让他多跟许涟在一块待着成吗?”
“成,那有啥不成的,”许克忠心疼儿子,他不是不知道村里有些孩子,总在许涟后头笑话他,那些孩子还小也不好总是打骂,季诚愿意林哥儿跟许涟玩,他求之不得,“你家夫郎得空了,让他常来串串门。”
季诚回家的时候路过族长家,看见许二奎在院子里喂牛,刚要跟他打招呼说明早一起走,许二奎见是他,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算了吧,何必拿热脸贴冷屁股,反正明早还要见的。
第二天林哥儿早早的就起来把饭做好,上次他糊里糊涂的就在季诚怀里睡着了,第二天还然人饿着肚子去了城里。
季诚告诉林哥儿在家里等他,别乱走,他怕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林哥儿姑父他们过来,虽然现在手里有婚书 ,但终究是没有明媒正娶,人家长辈来要人总归是麻烦。
许二奎还是跟昨天一样,对他爱答不理的,他也不往前凑,他和杨槐火速到了钱庄,存完钱之后,还是雇了两牛车回村里。
原本杨槐提议说要走回去,他没同意,从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的右眼就一直跳,他不放心林哥儿一个人在家,就又雇了辆牛车回村。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他吊着的心总算是回到了肚里,林哥儿还是坐在小板凳上,挑着簸箕里的大枣,见了是他们回来,他把簸箕从膝盖上放下来,小跑着道季诚跟前道:“诚哥,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就回来了,”季诚把钱庄的凭证交给他道:“去把这个收好,咱家的家当可都在这呢。”
“嗯,”林哥儿乖乖应道。
季诚摸了摸林哥儿的头发道:“下次别在太阳底下等我,晒。”
“可是那块望的远啊,”林哥儿咧小虎牙,笑得粲然“要是你回来了,我一抬头就能看见。”
季诚的心里一片熨帖,他道:“收好了以后,咱们去石大娘家两尺寸。”
他打听好了本村的石大娘就会做衣裳,一身衣裳十几文就能做好。
原本杨阿婆也是会做的,但已经病了这么些年,拿不了针线了,所以杨槐也一直跟着去。
他跟在两人身后,心想可真腻乎,就在院子里挑个枣子还怕晒,这要是上地上干活,季诚不得怕人家晒化了啊。
杨槐年纪小,尺寸量的快,季诚量完了之后,他对石大娘道:“石大娘,我夫郎的衣服,你给好好做做,别心疼棉花。”
“阿诚啊,以前可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疼屋里人,”石大娘还是那副遇到八卦眼睛就闪精光的样子,她道:“林哥儿,跟了你可是有福了。”
在一旁的林哥儿听了这话,耳朵尖都红了,他们俩是有名无实的夫夫,他哪里是诚哥的屋里人。
也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人能嫁给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