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传言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一年前开始就已经有了。
虽然展弈也挺好奇蔺伯苏看上去不是那么喜欢裴珠月,又为什么娶了裴珠月。
但是以展弈对蔺伯苏的了解,倘若裴珠月真为嫁进王府使了手段爬床,别说将军的女儿就是天皇老子拿把刀架脖子上他都不会娶。
更何况裴珠月绝不是那样的人。
蔺伯苏眉头紧锁,目光幽深,他对展弈命令道:“你去将钟成慎叫来。”
“老奴叩见王爷,王爷万福。”钟成慎弯着腰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蔺伯苏看着钟成慎,语气沉沉:“本王听闻王府上下对本王的王妃颇有微词。”
钟成慎眼神一滞,但垂眸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知王爷从哪得来的消息,奴婢们从未对王妃不敬,吃穿用度从未短缺。”
“没有?那这是什么!”蔺伯苏将供词扔向钟成慎,强劲的内力附着在纸上划破了钟成慎的脸。
钟成慎拿起文书看了一眼,当即惶恐,跪在了地上,脑袋几乎埋到了地里:“流言一事是老奴管教不严,请王爷重罚。不过王爷,老奴斗胆说一句,就算老奴对王妃有成见,但从未想过伤害王妃,更没想过伤害王爷您的子嗣?”
蔺伯苏脑海中浮现出几帧画面——裴珠月一个人时,总是神色哀伤静坐着,或在房中或在院内。
但每当他唤她名字的时候总会露出清浅的笑容迎过来,娇软地唤一声夫君,那让他以为方才看到的忧伤全是错觉。
摄政王的王妃在王府受了委屈。
蔺伯苏胸口蔓延着疼痛,冷俊的脸上浮现一丝微恼,冷道:“滚下去领二十棍,罚月钱一年,其余人凡议论过王妃者领十棍,罚月钱半年。”
钟成慎死死地叩在地上,朗声道:“谢王爷仁德。”
蔺伯苏不置一眼,起身离去,并吩咐:“展弈,随本王出去一趟。”
展弈听令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啧啧道:“王爷,钟管家年事已高,二十棍可能要命的。”
蔺伯苏神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要是看不过去,你可以去替他受罚,不过是四十棍。”
展弈摇头:“我与他无亲无故作甚替他受罚,不过王爷,这事儿就这样了结了?这谣言是从何而起,还有是谁给王妃下了避子药?”
蔺伯苏不多做解释,只道:“去牵两匹马来,随本王进宫?”
展弈眉头一挑,有了猜测:“莫不是罪魁祸首在宫中?”
蔺伯苏看着皇宫的方向,眸色沉沉:“不想本王有子嗣的不过是那几个人。”
黑夜之中,皇宫大门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两匹宝马疾驰而过。
慈宁宫中,一穿着鹅黄色交领襦裙的宫女执着宫灯疾走,她在主殿前停下,同门口守夜的宫女耳语了一句。
守夜宫女神色一紧,匆匆推门而入,忙道:“太后娘娘,奴婢有事禀告!”
寝殿内燃着檀香,是一种安神的清香,缕缕轻烟从香炉中飘散而出,不稍片刻就消散于空中。
从门进去,最里面摆放着一张雕花盘凤床,都漆了金粉,在殿内明亮的烛光下闪着金光。
仔细一看这凤的形态与寻常不同,体型偏长,一对腾飞的金翅直直蔓延到床体之外,悬于外边,像是真要化出形体腾飞一般。
不过那对金爪雕得却是白璧微瑕,远看堪堪入眼,近看却是粗糙的很,有两根爪趾都裂开成两根来。
在床榻的不远处是一张金丝楠木桌,桌旁坐着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子,狐眼狭长,朱唇一点,是个妖艳的女子,眉心却有一处美人痣,衬得她多了几分端庄典雅,可谓艳而不俗,妖得矜贵。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齐胸襦裙,外面披着薄薄的轻纱大袖,殿内点着银碳倒也不冷。
她正绣着荷包,看图案似乎是一只小老虎。
见宫女慌忙地走进来,司马玉茹慢条斯理地绕了个结,贝齿咬断细线,将绣好的荷包递给了身侧的贴身侍女,吩咐道:“明日将这荷包交给陛下。”
“是,太后娘娘。”妍若接过荷包福身应道。
做好这一切,司马玉茹才看向推门进来的宫女,抬眸问道:“何事这般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