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奶奶就是少数警惕的人。
她在这里生活了大半个世纪,见过许多天灾人祸。在知道河流快要断流的第一时间就将家里的蓄水池蓄满了水。
不但如此,她还特意叫朵朵来提醒王永,叫他把家里的蓄水池蓄满,指不定哪天就靠这水过日子了。
王永心里很感动,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和两方亲戚之间的关系渐渐疏远,已经很久没有长辈这么关心他了。
谈不上故意,只是他那时候还小,又成了孤儿,谁也不愿意家里多出一张口来。
不过王永也不怪他们,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他们能不催着他还钱,他就已经很感激他们了。
大学毕业后,他就孤生一人在外飘荡,为了还钱,别人上班是996,他上班就是007,公司不缺钱,给的加班费很高,这些年他简直是把公司当成了家。
言归正传
果不其然,没几天,政府发出要停水的通知,原因是输水管道要进行检修,只是这次只说要进行大检修,没说几号恢复供水。
居民们不怎么在意,王永却留了个心眼,他问过陈奶奶,政府每次检修时都会提前发出通知,说明几号停水,几号供水。这次通知却发的急忙,是停水后才发出的通知,没给居民们蓄水的时间。
输水管道出事了,王永非常肯定。
又过了几天,政府还是没有供水,镇上几家桶装水的店子也停止了供水,说是有一截公路出来问题,运水车进不来。
这下可把众人急坏了,政府停水停的是生活用水,这到也能忍忍,家里还有蓄水池,平时或多或少也会存点水,可天气这么热,人不能没有饮用水喝呀。
沙漠里的瓶装水很贵,是外面的好几倍,人们也不可能天天买瓶装水喝,哪有那么多钱呢。
这倒是人们想多了,小镇的居民很少有会买瓶装水的,这些都是给那些探险者准备的,所以店主们进货进的不多。
有些个机灵点的人不知从哪里听见了风声,说是输水管道和公路没个十天半月修不好,动起了歪脑子,打算发一笔横财,早就把这些水给买光了。
现在是想买也买不到了。
所幸政府还算有力,政府有个水池库,里面装的是饮用水,每天每人凭身份证可以取500 ml的水。是个局长级别的官在主持这件事,平日里最爱出风头的镇长却是一次也没出现过。
王永每隔一两天也会去领一次水,虽然他不缺水,但他要是一次也不去,别人指不定会以为他家有很多水呢。社会秩序一乱,第一个被抢的就是他。
就这样又过了七八天,供水还没有恢复,政府顶不住了,居民也顶不住了,炒菜做饭样样都要水,家里存的那点水早用完了,政府发的水根本不够用。
虽然小镇人少,但也有个一两万人,每天这么发,水库早已经要见底了。现在成年人每天只能领到300 ml的水,小孩子只能领到150 ml的水。
投机倒把的人见机会来了,大肆宣扬,不过一个上午,小镇的居民们就都知道,哪家哪家在卖水,水不多,快要卖完了,去的晚了就没了。
有些人对此噗之以鼻,但更多的还是抢着去买水的,哪怕是水贵的出奇,大家也是成箱成箱的往家里搬。
王永也去看了几眼,一瓶550 ml的矿泉水就要50,简直是抢钱。卖水的那家人态度恶劣,好不得意,有人质疑水太贵,反倒被撅了回去,“我家水就这个价,爱买不买,不买滚蛋。”
炎热的天气,人心最容易躁动。
那人气急,还想动手,又被想买水的人劝了回去。
“没办法,现在就只有他们家还有水卖,大家忍忍吧。”
那人一脸不服,还是屈服于形式,“我要两箱水。”卖水的人却不干了,“怎么,还想动手,这水我不卖给你,滚吧。”
那人又被扫了面子,冷哼一声,转头就走“爷,不稀罕,我就不信了,别的地方还没有水卖。”
“那你就去别的地方买,别在这里占地方。”
后面买水的人见状,心里嫌贵却也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来,就怕这人不卖水给他。
王永心中感慨万千,还是自己的祖国好啊,这个政府也不管,居然让人哄抬物价,这要是放在他的国家,敢在特殊时期哄抬物价,你摊子一摆出来,东西就给你没收了不说,人还让你进去呆几天。
殊不知,镇子里面的一把手二把手早就逃命去了,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些“小事”。
在人们的大力哄抢下,很快,水就买完了。有个没买到水的大妈懊恼不已,求爹爹告奶奶,希望买到水的人卖她几瓶,家里还有两孩子,实在是没水喝了。
她人嘴唇干裂,时不时就舔一下唇瓣,眼睛看着水都在发光,看起来实在是可怜。
有个小年轻见她可怜,准备卖她几瓶,反倒被更多的人围了起来,都是些没买到水的人。
忽然小年轻被挤倒,水滚落在地上,一开始情况还能控制住,捡了水的人会把水还回去,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场面开始混乱,捡了水的人将水抱在怀里,偷偷溜走。
到最后就连小年亲手上抱着的两瓶水也有人打算抢走,王永看见了只觉得讽刺,因为抢水的人正是刚才求人卖水的大妈。
他一个人,地上的水早被人捡完了,只剩手上的几瓶水,有人居然还要抢,小年轻自然不干,
他和大妈争夺起来。
小年轻看起来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哪有常年干活的大妈力气大,不一会儿,水就被大妈抢走了。
“你这个人,好不要脸,这是我的水。”
“到我手上了,就是我的,你不是说了要卖给我吗,我给你钱。”大妈从口袋里掏出50丢在地上,一脸不屑,哪有刚才求人时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