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才第一次见吧。”

张鹭烟的勉强任谁都听得出来，周显之也不绕圈子，将空了的茶盏往前一推，慢慢地伏到亭中的圆形石桌上。

这回张鹭烟没有做出回答，她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个姑娘。没有人告诉张鹭烟，普通人会不会爱上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她很想问问周显之，应该怎么样的对待周琅，才算是一个好好的、正常的人，但她问不出口。

从张鹭烟有了意识起，她就在父母亲的话里发现，她、御史大夫最小的女儿，和她的姐姐们，和正常人们不一样。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她不会开心，自己养了许久的宠物死去，她不会难过，她就像是在雾里看世界一样，只有六欲，没有七情。

于是她开始学习身边的人，模仿他们应对事物的表现，努力的让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但，这终究只是劣质的仿造。

“……张姐姐？”

见张鹭烟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周显之有些紧张，生怕自己这过于直白的话伤害到了她。

“我没事，我只是想问问两位……什么样，才算是正常的人？”从回忆里回来的张鹭烟垂下眼睑，讷讷发问。

“张姑娘，此话何意？”周显兰对这不明不白的提问有些诧异，提起眉梢反问道。

张鹭烟有些紧张，呃了好几声后才找到合适的话解释自己的问题。“就是，我想知道如果是你们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或许有些冒犯了。”

“嗯……”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周显兰率先开口说道。“正常人就是有自己的目标，可以独立的思考，做决定，至于其他的，各人有各人的不同吧，比如我就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其他人就有可能相信、或是追求。”

“如果这个正常，是人们可以制定的标准，那么要遵守每一个人的想法，那可就太难了。”沉吟片刻后，周显之给出了她的答案。

“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小孩子，有时候做的事在我们眼中会是‘不正常’的，所以我们会去纠正他，但在他自己眼里，只会知道这件事在我们眼里是不该做的，而不是知道这件事是‘不正常’的。所以，所有人应该都是正常的人吧，只是所做的事情有该不该做之分罢了。”

“受教了。”张鹭烟将姊妹俩的想法，都仔细地记在了心中，刚将这些纳入常人想法的库房里，周显之却再度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