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幻虽然担心自己的腚,但还是认命般勤勤恳恳地找晶石,毕竟现在除了她自己还要帮一帮老乡周阴。
旱地又干又硬,根本不好刨,再加上烈日当空又渴又饿,手脚无力的苏幻挖地跟扫地一样只溅起灰尘,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苏幻简直裂开,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使唤的。
周阴的情况也很不乐观,虽然那种怪虫没带有什么毒素,但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烧,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让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难看。
苏幻自认不是什么圣母玛丽亚,监狱里的人大多不简单是狠角色她也很清楚,但看到一个少年在她面前都快要死了还是禁不住担忧起来。
现在两人基本上就是废物二人组,一个没有体力一个病倒了,只能想办法先解决出去的问题,首先考虑的肯定是加入其他队伍。
但先不说加入别的队伍可不可靠,就算加入了,他们会不会给晶石让他们出去,又凭什么给他们晶石,出去了又从哪里弄药?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想来加入其他队伍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事实上周阴没有药也得休息,苏幻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表面上在机械地刨着地,实际又是几轮的头脑风暴,最后得出了一个算不得方法的方法——去抢!
当然,苏幻又不莽,傻了才直接冲上去明抢,肯定得经过一番部署才行。
苏幻暗自扫了扫四周,大概都是一群混子在划水,这让她心稍稍安定下来。一群人都不怕挖不到晶石被惩罚,想来惩罚不重,大胆想一下,万一没有惩罚呢?
乂,更加跃跃欲试了怎么回事?!
她又估算了一下,大概是刚才进来没有走很远的原因,现在他们离入口的距离最多五十米多一点。周阴如果按照一个身体健康、体育优秀的高中生来算,大约八秒就可以到达入口了,但现在人还在地上老实地躺着。
除此之外还要考虑晶石称重和门打开的时间,这需要再观察一下才得出结论。最主要的是,准备去抢劫的自己还是个运!动!白!痴!
苏幻简直要泪流满面了。
万一她稍微跑慢了一点,被人抓住估计就是一顿好打,再万一那个人见她貌比潘安要来个不可描述......
住脑!!!
苏幻强迫自己想一下其他方面冷静一下,比如她先让周阴爬到门口附近了,自己也找到小肥羊并顺利地抢到了晶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入口,那路上有人拦住怎么办?晶石量不够怎么办?开门多出来的时间怎么挤出来?周阴在地上趴着怎么办?
怎么想都是十万个怎么办,脑壳儿都痛了。
但是没有什么其他好的办法了,只能拼一把了,赌的就是一个运气,她苏幻可是号称欧皇本皇。
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苏幻突然觉得自己支棱起来,手也不软了腿也来劲儿了,现在当场就能来个猛虎下山。
借着弯腰刨地,苏幻小声地将计划跟周阴复述一遍,浑浑噩噩今昔不知何昔的周阴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苏幻看,直看得苏幻头皮发麻。
“别不识好歹,老资助人为乐献爱心。“苏幻恼羞成怒,虽然她也有冒险出去的念头在里面,但主要是为了救人,周阴这厮可别冤枉好人。
周阴听完稍稍思索一下就开始默默往入口方向爬去。
他的进度也影响整个计划的实施,甚至为了不引人注目,周阴边挖边爬,灵活的蛇皮走位。
苏幻在他爬的时候正好注意到有个卷毛壮汉在入口称晶石,晶石的颗粒比较大,让苏幻得以在五十米开外模模糊糊地看到,大概三颗左右。
苏幻还留意到晶石重量够了之后门就会自动打开,根本不需要等晶石称好进入储备箱再开门,整套流程下来也就两秒的时间。
看清入口边的情况后苏幻往旁边挪去,减少与周阴同框,并且低下头努力做畏畏缩缩状以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挪动的同时苏幻也在暗中观察,看看她旁边周围人之间的联系以及到入口的这五十米范围内那些人的联系,以便大致规划出一条安全的逃跑路线。
想要成功逃离就必须具备晶石够重和人不被抓两个关键条件,这就注定了苏幻只能向特定的人下手,例如一个小团队的首领——晶石的携带者。
这类人是瘦子就不行,比较灵活还跑得快,脑袋里的主意也是一个比一个多,逃跑途中突发情况会很多,油头滑脑的难搞。
而胖子就稍微好应对一点,重量型的选手一般反应比较慢,且这类人吃得多,在监狱这种注重基本物需的地方特别容易拉仇恨。毕竟除非你自己长肉快,不然身上的膘肯定是抢别人吃的才养得起来,这样看来拉的仇恨不止一星半点。
周围一遭的胖子也多,除了容易抢之外,那就是胖子们各自占山为王,井水不犯河水,苏幻抢了某一个基本上不会被阻拦。
想想看普通监狱小团队的火拼就要命了,更何况暴徒云集的怀特监狱?估计到时候都在一旁看戏。
至于出去之后这些人会不会又凑足晶石赶上来,以后见到他们两个打不过被扁一顿或多顿就不是苏幻现在能多想的了。
苏幻一边注意周阴的动向一边扫视周围的胖子,看看哪个更适合。事关重大,性命堪忧,马虎不得,细节往往决定成败呀。
转了一圈之后苏幻终于发现目标。
一个看起来像是四人的小队分得很散,只有矮胖的队长较为靠近入口。这个胖子衣裳邋遢泛黄,兜里鼓鼓囊囊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晶石藏在那里。
留着的络腮胡都脏的打卷,直觉告诉苏幻这就是吃了就睡的典型,平常不怎么运动干活,只要跑赢了他就可以成功。
......
周阴感觉自己现在浑身乏力,仅仅十几米的路爬得他手脚快要断裂,似乎下一就要昏迷。
他知道自己发起高烧了,一直都是这样,只有在高烧时脑子里才会刺痛轰鸣,夹杂着那两个贱人的咒骂:“贱种!周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畜生来!”
“败类!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那是你妹妹!亲妹妹!你怎么不去救她?你怎么敢不救她?!”
“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啊啊啊!!贱人!贱人!去死!去死!.......“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回荡在耳廓,周阴的脑子痛得仿佛在被人大力的割锯拉扯,从神经末梢痛到灵魂的脚后跟。
“滚!”周阴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我说滚开!滚!”
即使周阴喊得气势磅礴,却只是嘴皮微微动了动,声若蚊吟,耳边的轰鸣却像附骨之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