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出宫(1 / 2)摄政王只想篡位首页

裴永年从恭顺王府乔装出来以后,很快淹没在人流里。

翌日午后,刑部尚书顶着骄阳,气喘吁吁地踏入摄政王府。

管家见他面色凝重,上好茶,悄无声息地关门离开。

刑部尚书匀了口气,对着江怀允禀告道:“前些时日,老臣照着摄政王的吩咐派人暗中去盯羽卫的动向,一直未有所获。昨日有桩事却有些离奇,老臣思忖着,还是要上报给王爷。”

江怀允在手中的奏折上写下批阅意见,一心二用,问:“什么事。”

刑部尚书边想边道:“羽卫裴副统领,三日前告病,闲赋在家。裴副统领昨日上街采买,探子暗中尾随,却在闹市上跟丢。一个时辰后,才在回府路上遇见裴副统领。”

阐明完情况,他才续道,“闹市人多眼杂,难免跟丢。但是据探子所言,裴副统领的衣角处有破裂,像是被草木挂破,可鞋履上却未沾泥土,盛京街道向来整齐,闹市两侧鲜有植株。老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江怀允“嗯”了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问他:“那些刺审得如何了?”

刑部尚书颇有些束手无策:“还是一声不吭。骨头硬得很,原本用大刑时就不肯开口,前些时日王爷吩咐不再用刑,那些人更是肆无忌惮。”

刑部尚书一头雾水,至今仍未能想明白,为何摄政王不让他再用大刑,甚至吩咐他要保住这些刺客的命。正好趁着面见江怀允的机会,刑部尚书打算一探究竟。

刚张了张口,书房门口传来管家惊奇的声音:“段统领,你怎么——”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猛地推开,段广阳面色凝沉,大步跑进来。

这举动分外冒失,一旁站着的刑部尚书错愕望过去。

段广阳却顾不得许多,行礼都来不及,声音急促道:“王爷,大事不好,大理寺卿在狱中自尽了。”

江怀允猝然抬头。

大理寺卿自戕事出突然,段广阳慌忙禀报,留守的狱卒未得吩咐,不敢擅动尸身。

江怀允纵马赶过去时,大理寺卿仍维持着死亡时的样子。

昨日还大放厥词的人,如今了无生气地半靠在墙壁上,面色青白。杂乱的头发被他整整齐齐编好,在脖颈间绕了两圈。

江怀允视线定在发辫上,段广阳上前两步,蹲在地上,将缠绕的发辫轻轻松开,脖颈间触目惊心的红痕顿时显露无疑。

段广阳拱手请罪:“属下看管不力,请王爷降罪。”

江怀允看着编好的发辫,想起昨日带谢祁来时,大理寺卿一直摆弄头发的动作。

大理寺卿早存死志,是他疏忽大意。

江怀允移开视线,朝着段广阳道:“把他安葬了吧。”

一并而来的刑部尚书心中颇有些唏嘘。他和房大人多年同僚,往来虽然不密切,可却也从未想过,深受重用的大理寺卿,最后居然落得以发自戕的下场。

正出着神,听到江怀允冷声吩咐:“将上元夜的刺客看牢些。”

有了大理寺卿的前车之鉴,刑部尚书再不敢懈怠,慌忙应“是”。

*

养心殿内。

小皇帝心不在焉地写着字,不时偷偷偏头,觑着不远处的江怀允,又叹一声气。接连的唉声叹气并未引起江怀允的注意,小皇帝白净的小脸上更添几分沮丧和失落。

江怀允专注看着手中的卷宗,对小皇帝刻意制造出的动静充耳不闻。

大理寺卿自尽而死,着实留下一个烂摊子。原本他还能借着手握大理寺卿推脱范阳的催促,如今人一死,再无借口。上元夜的刺客他留不了多久,可另一方的人马未明,他绝不可能稀里糊涂就将人交给太上皇。

手中的卷宗俱是上元夜受伤亡故羽卫的资料,江怀允仔细比较,仍旧一无所获。这些人,背景不一,入羽卫的时间各不相同,籍贯更是四散南北,有些人虽同在羽卫,关系却并不亲密,甚至称得上两看相厌。

乍一看,几乎寻不到相同之处。

小皇帝见江怀允看得认真,捏着笔杆犹豫片刻,轻手轻脚地跳下椅子,慢吞吞挪过去:“小王叔……”

江怀允“嗯”了声,拿着笔在卷宗上不时勾画。

小皇帝欲言又止,磕磕绊绊道:“我今日能不能出宫一趟……”

江怀允断然拒绝:“不能。”

小皇帝目露失落,无精打采地站在江怀允旁边,苦思冥想着说服之策。

云青送茶进来,行礼后笑着问:“陛下怎么不去习字?”

小皇帝抱着茶杯抿了口,怯怯望了江怀允一眼,小声道:“我想出宫,小王叔不允。”

江怀允置若罔闻。

云青想了半天,没扒拉到恭顺王有恙的消息,好奇问:“陛下怎么忽然想出宫?”

小皇帝叹了声气,皱着小眉头:“听说裴大人病了,我想去探望。”

“裴大人?”江怀允侧头看了眼。

小皇帝郑重其事地“嗯”了声,怕江怀允忘记,提醒道:“就是上元夜救了我裴大人。”

见江怀允并非毫无反应,小皇帝满眼期待地试探,“小王叔允我出宫去探望吗?”

“陛下若挂心,让云青去探望即可。”江怀允道。

小皇帝垂头丧气地摇摇脑袋,勉强道:“还是算了吧,我不去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