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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再也不回来。

江鹊走了。

楼下容叔在浇花,看了挎着小布袋的江鹊,只点了点头。

“容叔,再见。”

“江小姐,再见。”

江鹊笑一笑,转身朝着路上走去。

容叔抬头看了一眼,江鹊年纪还小,也就二十出头。

细细一道身影,像一棵□□的小白杨,什么挫折都不会倒下。

沈明懿也算是容叔看着长大的,怎么都想不明白沈明懿怎么老欺负这一个女孩,但容叔还从没见她哭着求饶过。

一想,这江小姐也留在沈家有三年了。

容叔的视线晃了晃,总有种错觉,好像江小姐这回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

江鹊才走了没十分钟——沈家庄园大,走到出口怎么也得个把小时。

一辆车子从后面驶来,她下意识靠边,却不想那车喇叭响起。

江鹊一惊,回头看,却不想驾驶座的车窗落下,男人清矜斯文的脸露出来。

熟悉的黑色越野车。

“沈先生。”语气有点惊讶,似乎没想到在这遇见他。

“要上车吗?”他停下,却没熄火。

“我……我还有点事情要做。”江鹊嗫嚅,视线低下去,不敢与人对视。

“我正好要去看看小喜鹊,送你一程。”沈清徽按下中控,示意她上车。

江鹊没立刻上车,她像是思考了一会,然后小心问,“我要去市中心的时代商场,沈先生顺路吗?”

“嗯。”他应了一声。

其实不顺路,但顺路不顺路在他,他想,那就顺路。

沈清徽也有点讶异,自己并不算是一个好心肠的人。

江鹊这才松口气,然后默默绕到右侧,拉开了后面的车门上车。

沈清徽没多说什么,抬手在导航上更换路线。

车窗半落,沈清徽不说话,江鹊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这有点神奇。

人与人之间应该有一种微妙的气场,有些人,靠近了就要万分小心翼翼,诸如沈明懿、宋泽贤、梁子硕。

有些人,单单只坐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拘谨可怕,诸如沈清徽,祁婷,阮佳思。

江鹊有种久违的放松——或许是因为沈清徽在昨天雨夜中救了她,收留她,让她打心底觉得沈先生是个善良的人。

这样想着,江鹊渐渐放松了些,竟然也能头一次去看窗外的景色。

沈清徽送她到时代商场,在附近的停车处停下车。

“购物?”

“嗯……只买点东西。”

“我一小时回来,你需要接么?”

“我、我……我自己打车吧,我可能要久一点。”

江鹊视线低下,仍然不太敢跟他对视。

沈清徽笑一下,看她这低头的模样,倒像一只鸟,一只羞怯的鸟。

见她这过分客气,沈清徽也不勉强,恐惹得鸟儿飞的更远。

江鹊拉开车门下车,跟他告别,“谢谢沈先生。”

还跟小学生似的,一手挎着包带,另一手举到脸旁挥了挥。

沈清徽一手仍扶着方向盘,他身子往副驾的窗口倾过去,他问,“你还记得小区名字吗?”

江鹊站在原地,回想了片刻,“春江玺樾!”

沈清徽笑了,他收回身子,“八号别墅。”

“记住了。”

江鹊小心点点头,一张小脸写满了认真。

沈清徽倒是难能见这么有趣的人,他笑一笑,启动了车子掉头。

江鹊在马路上站了一会,眯眼回想了一下方向——江鹊很少闲逛,她在淮川也有几年了,十六岁的时候从小镇搬到了淮川,路都认得,但也不是那么的熟悉。

时代商场下面那条路直走,有个中药房。

江鹊常去的地方,这儿算一个,虽然这个“常”的频率是一个月一次。

是因为外婆常年咳嗽,小镇上只有一个卫生室,拿不了中药,西药又贵,外婆舍不得买,江鹊每个月只给自己留一点钱,拿来给外婆买些中药。

在老年人的眼里,中药比西药好。

但见不见效,江鹊并不是那么的清楚——她一年才回小镇上一次,外婆家还是老式的拨号电话,也没有视频可以打。

有时候邻居家婶婶在,或许能打上一通视频,但江鹊也不好打扰人家。

只能说,每月的一通电话里,外婆咳的不是那么厉害了。

“还是十五副清肺止咳的吗?”

因为她常来,药师已经熟络。

“不是不是,”江鹊摆摆手,然后小心地问,“失眠的人……泡茶,可以喝点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