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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多的,莲子,红枣,酸枣仁,”医师问,“你睡不着吗?”

“嗯……是朋友,”江鹊说,铭记着沈清徽昨夜随口一句的话,“他爱喝茶,长期失眠。”

“那买点酸枣仁吧,养肝安神的,对虚烦不眠还是挺有用的,这个加在茶叶里味道也不错。”

“好。”

江鹊应允,又让药师称了点其他的煲汤用。

然后江鹊去了时代商场,买了点时蔬,在手机上搜了下,打车到春江玺樾要五十多块,一个半小时到,而坐公交,转车三趟,两小时到,六块钱。

江鹊果断提着东西去了公交站。

这夏天的公交挤得难受,人多是一个,车子里开了冷气,也耐不住挤,她手上又是两个大包,攥得紧紧的,勒的手心发红。第二是司机开车猛,一个急刹,一个急拐,她要用力地攥着栏杆。

下车的时候,江鹊额头一层薄汗,一张脸也绯红起来。

然而这公交站可不在春江玺樾附近,还得走那么半小时。

江鹊提着袋子慢慢走,这附近是一条大马路,两旁没什么荫凉,走在路上,影子被拉的长。

江鹊吸口气,在这一条路上想到很多。

想到跟佳思走在校园里,不说话也很开心。

但这些天想到佳思,心里就很哀伤。

她只有两个朋友,一个已经走了,江鹊只哀伤再也见不到她,不能同她说话。

但也有一点,或许佳思是解脱了。

佳思说,活着已经很不容易,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死后才不会那么痛苦。

那时江鹊说,活着呀,活着才有希望。

佳思笑她单纯,又常常怅然看着远处,说生活是个挣脱不开的牢笼。

明明都是二十岁,佳思身上有种沉暮死气。

江鹊也没法改变什么,只能在小事上逗她开心,佳思说她真好,容易满足。

江鹊那时不知如何回答,生活确实是个挣脱不开的牢笼,但只有努力的活着,才能有一天离开牢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要去见证与欣赏……尽管,江鹊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挣脱自己的牢笼。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八号别墅。

江鹊瞬间想起来一件事。

她没有这里的钥匙。

江鹊将袋子放在门口,弯腰看了看,按了门铃,没人,细听一听,也没有什么声音。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看,也才下午,时间还早,沈先生说去看小喜鹊,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打电话好像有点叨扰了。

江鹊这么想着,也就放松了点,她把自己的包放在门口垫着坐下。

七月份,阳光正茂。

院子里的花香被一点风吹着阵阵飘来。

江鹊依靠着门坐着,把那两袋东西挪到树荫下,悄悄往门缝里看了一眼,院子不算小,但布置的格外上心,两侧篱笆墙,月季蔷薇缠绕而上,整两面是花墙,院中摆放着许多层叠木架,搁着不少花盆。

这些花花草草江鹊也不认识,但看这茂盛的势头,只能看出来被人养的很精心。

右侧的一隅,有一个小小的青石垒成的池子,水流汩汩而下。

江鹊想起早上看到的场景,只觉得沈先生是一个如清风霁月一般人。

有学识,有涵养,善良似琇莹。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江鹊有点犯困,靠着门前打瞌睡,像一只流浪路过的鸟。

沈清徽在宠物医院等了三四小时。

周彦是院长,还是骨科专家,医助说动物管理局送来了几只骨折的鸟,都是因为昨夜那场大雨受了伤。

又做了几场手术,电梯门开了,一身手术服拖鞋的周彦才下来。

“等很久了吗?”

周彦带着他去特护诊区,小喜鹊躺在恒温箱里,细细的腿上缠着纱布,用薄竹板固定着。

“还好,就等了三个半小时。”沈清徽淡淡回了一句。

“那我改天请你吃顿饭得了,这喜鹊都是外伤,伤口处理好了,腿骨骨折,已经加了骨钉,目前看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了,你看让它在我这儿观察几天还是你带回去?”

沈清徽照顾的肯定更精细,但就怕他忙没时间。

“没生命危险是吧?”

“做完有几小时了,现在看还挺平稳,我明天要去开个研讨会,还是看你。”

主要是这宠物医院里,目前能给鸟类做手术的只有周彦。

鸟类的骨头薄弱,有些骨头还连接着呼吸系统,是要万般小心,医院里还有两个医生能做,但鸟骨折也不常见,估计处理起来没有那么得心应手。

周彦做宠物医生也有十年了,还是去年出来自己单干的,医院规模也不算太大。

“那还是我带回去吧。”

“行,我医院是二十四小时的,有事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