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江山烽火.拾陆【重修】(2 / 2)王之宠臣爬上了王座[快穿]首页

陈宛机关算尽,让已经被楚王忌惮的司鸿络领下这门差事,手握十万兵权。

进可逼宫为王,退可守领发展。

纵使鬼谷在世,也说不出他这一步的错误。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一步,铸成大错。

亲兵自门外进来,手捧主公书信。尺绢本轻薄,奈何其事重。陈宛紧紧捏着这份书信,让亲卫退了出去。

只为久克霞关不成,主公就他又招了一位幕僚。

呵,挺好。

青年把写着布帛折了又折,右手捏着它靠近烛火。乌焰跳跃不止,自下而上舔.舐那巴掌大的布帛。

【林仪?从哪里来的!】

火焰一声哔剥一身,炸焦了指侧。硬邦邦的死皮毫无感觉,四周倒是有些隐痛,凑近鼻尖,甚至能闻到些许焦香。

陈宛放下手,拇指无意识摩挲着食指侧边的死皮,触感仍旧平滑,觉不出异样。

他眉目温和,传达了加快行军的命令。

真的很想见见呢,好久都没人敢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了。他能撑多久,两个月?还是,一个月?

没事,反正最后的从龙之功,司鸿络只会念着他陈宛。

帐前相见,只一眼,陈宛就就注意到他身上矛盾的气质。

尖锐的血腥凌厉萦绕在他四周,一双琥珀眸子却是空灵纯善。

这人绝对见过血。

这眼肯定没染过血!

怎么会有这种矛盾体存在?陈宛心下骇然,稳妥的选择了观察观察再说。

“在下陈宛……久仰先生大名。”

对面的少年也是一礼。

从灵魂溢出来的气度抚慰了周身血煞嘶鸣,像六月的雪,凭空而来,因温而去。只给见过的人留下永久的刻痕。

这个人,不得不除!

陈宛有预感,若是留下此人,日后必定因此而栽。就像那个消匿于无形的公子舟,一时心软,害的自己流落街头。

如此纯然者,在被亲友背叛时,反应一定很好玩吧?

像司鸿络的兄弟一样。

林仪前往西北大营了。

正确的选择彰显着他的智谋和信心。果然比较棘手。

“公子,我有些忧心。”

陈宛抬起头,温润的眼里染上了悲伤。“大军出征一月有余方才攻下一关。韩城有田,若是久攻不下,恐怕楚都有变。”

司鸿络噌的站了起来,声色紧张。“那如何办?”

青年状似无意,目光移到了葱郁的山上。

司鸿络随着陈宛的目光望去。山?

山能有什么法子?

司鸿络恍然大悟,拍掌一去,“洪水…淹城!”

对,就是淹城。

陈宛迅速回过头,眼中情绪从悲伤换成了惊惶,“万万不可!淹城一举有失人心。”

“人心算什么。只要我拿下天下,不要说人心,他们整个人都是我的。”司鸿络眼神越来越亮,一意孤行,“这个主意不错,别劝了。”

陈宛掩面叹息。

袖子遮住了脸庞,他放心的勾起了嘴角。

劝?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傍晚入驻韩城,真遗憾,怎么没把他淹死。

陈宛扼住内心疯长的恶意,温润的面容不变,凑到林仪的身边,和他弹琴论道、探讨军策。

为什么要才华也出众呢?

真的,他快控制不住了。

找了个日子和司鸿络说尽快攻打陇下。不过随手扯了些似是而非的分析,那厮果然信了,和初见一样的蠢。

早点打好啊。

乱军之中刀剑无眼,死个人而已,不是很正常?

机会很快来了。

那是在前往陇下的路上,对头的陇下尹也不知怎么想不开,居然亲身前来。

林仪还没死,怎么可能退兵。他因战而来,合该死于战场,才算圆满。

来人也是才学甚佳,一手奇门遁甲诡异。

大雾腾空而起……

哈,天然的掩饰。

陈宛温温柔柔笑着,拉开对于他来说过分沉的弓,箭尖所指,正是方才林仪所站!

恶意随箭而出,狠狠扎进船板。

陈宛注意到周身渐暗的雾,遗憾的放下弓。

真是好命。

确实好命。

不然,怎么能在强攻齐都之时,突然出现天使?

他早就算好了。强攻不成,以司鸿络的性子,必定让林仪等战将上场。此一去,量他武艺过人,遇上绝地反击的齐军,不死也残。

白衣神服桃花簪。确实是传闻中楚王亲信奉常。

可那神情,总是让他想起那个少年时遇见的公子舟。不过应当只是气质相像,怎么可能有人放弃权贵具得的公子之位,去当世人皆骂的奉常卿。

此后数月,他都没再找到击杀林仪的机会。不过相应的,回到他的主场,林仪风头也被牢牢压下。

直到那场蝗灾,林仪异军突起,直接得了楚王亲眼。陈宛咬着牙,诱着司鸿络逼宫。

楚王算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司鸿络的胜利,就是他陈宛的胜利。

青年拔剑而出,裹挟着半年来的恶意,一剑刺向少年。

那双空灵的琥珀上倒映着他的剑尖。

仅距离一寸!

倏地。

一把琴横于二者之间。

古琴拦下攻势,弦断而绝。一松力,摔落至地上。

陈宛移步。

三十年来的伪装让他将温润一字刻进心骨,纵使如此撕破脸的相杀,仍旧神色从容。

“连度,你避什么?”

剑尖再指,唇角微勾。

羊蹄甲的花簌簌落下,少年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纤长的指按在了持剑的腕上。

瞬间,剑离手被夺。

那人周身沉寂的煞气顿起,肆意汹涌,浩瀚的血腥束住了他的周身,如临血池。

神经末梢都在颤抖,意识本能的叫嚣快逃。

他像一只永远不能落地的鸟,被云海翻腾的苍穹锁定。剑平滑一转,就是平生唯一一次落地。

失力倒下之时,青年对上了少年的眼。

【空灵,而平寂。

似乎依约间,还瞧见了慌乱?】

他的预感果然没错。血煞萦绕者,哪有凡辈。至于慌乱,别说笑了,乱世天下,哪有手不沾血者,定是看错了。

依约间,他想起来二人引位知己之时。虽是虚与委蛇,那句话,却不知不觉印在心中。

——荡荡戚戚,知音难觅。

什么东西能让少年停眸。

虚无缥缈的知音?

【抱歉,他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