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韩公子之事!”李孚将手中一本册子递过来,“这是最新的燕京杂志,请先生过目。”
“李太守,你是否有些不分轻重了?”郭图虚惊一场,不悦道,“吾等正在筹备救人,你却拿来一本破书,难道韩公子的性命,还比不上一本杂志么?”
“非是为了此事!”李孚摇头道:“先生请看,这一月的杂志上,印上了袁本初、韩刺史二人与匈奴人的约书,还有……来往书信。”
“你说什么?”郭图脸色大变,一把抢过杂志。
急匆匆地打开,第一页便看到袁绍和于夫罗的约书,上面还有韩馥的亲笔书信,正是合谋攻杀刘和,夺取幽州,扶持于夫罗做单于之事。
“这,这这……”郭图顿时浑身冒汗,倒退一步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此等机密之事,刘和从何得知?”
李孚原本是想找郭图证实此事真假,毕竟杂志是刘和命人印刷,也有诬陷的嫌疑,此时看到郭图神情,便知确凿无疑。
深深叹息道:“先生别忘了,于夫罗在壶关被刘和斩杀,大概临时之事将此事和盘托出了。”
郭图又连着翻了几页书,后面是韩馥和袁绍与于夫罗的书信来往,将如何劫持蔡琰,鼓动刘和救人,事后如何行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而后面的几页则是蔡邕、卢植和皇甫嵩等名士的谴责之词,将袁、韩二人骂作叛国通敌之贼,其罪比董卓还要可恶。
“这笔迹……这书信,他,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郭图也满头大汗,这一次不仅书信是原封笔迹,连卢植他们的书信也是照样刻印,由其蔡邕的字迹,比以往更显潦草遒劲,可见他心中的震怒。
李孚叹道:“先前他们就能拓印蔡公飞白体,虽然刻印这些书信耗费时间,但只要不惜人力,其实也不难,看来刘和要对冀州下手了。”
“对,此言极是!”郭图猛然警醒,攥紧杂志说道:“此时千万不可再得罪黑山军,要以最快的速度将粮食送去,救出韩公子。”
李孚皱眉道:“此书早已在冀州各郡县抢购,只恐消息已经传遍各地,该如何应对?”
郭图擦了一把冷汗,甚至有些后怕,毕竟他也是主谋之意,深吸一口气言道:“此事袁公和韩刺史自有应对,我们还是先救人要紧,要是此时惹恼了黑山军,只恐他们也要来攻打魏郡,当先解燃眉之急。”
李孚点头道:“不知先生何时动身?”
“越快越好!”郭图言道:“调派五千精兵。”
李孚吃了一惊:“合漳距离邺城不过五十余里,何须如此多兵马?”
郭图言道:“你有所不知,年前于毒他们便派眭固来讨粮,被韩刺史叱走,他们必怀恨在心,我们虽是去送粮,但贼人有数万之众,又在群山之间,不可不防。”
李孚抱拳道:“下官马上安排,明日便可动身。”
郭图摆摆手,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等李孚走后,又拿起那本杂志仔细翻看了一遍,不觉嘴唇发白,喃喃道:“刘伯兴,你好狠的手段!”
这燕京杂志因为每月都登记蔡邕等人的书法和着述心得,成为士林炙手可热的宝贝,每次刊印出来,都会哄抢一空,可谓千金难求。
平日大家都当做观摩学习之用,不以为意,此时郭图才发现这东西有多可怕,这些证据再加上年关的流言,袁绍和韩馥恐怕要成为众矢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