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欣赏地看一眼花玲珑。
果然人如其名,聪慧玲珑。
这治的是太后娘娘的心病还是皇上的心病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皇上要碧箫轩出手整治的就不是小虾小将,承懿宫背后牵扯的利益是非关乎整个朝堂安宁,他不能放任不管。
皇上慵懒地招手,崔公公一个激灵,弯着腰把花玲珑送出偏殿。
“柳府的事,你们怎么看?”
这话问得太突然,四位皇子不敢贸然回答。
“但说无妨,皇儿们!”
四人偶尔目光相接,又火速转开。
最终,太子凌钦道:“柳府勾结良国证据确凿,其罪当诛尽全府,父皇您放过柳含雨已是宅心仁厚,满朝皆是赞誉有加。”
“嗯。”
又是一阵沉默。
皇上目光犀利地在四个人身上来回扫视,特别是凌玦,他盯得最久。
四皇子凌奕微微颔首:“儿臣完全认同太子殿下。”
话音刚落,五皇子凌颖迅速接道:“儿臣附议。”
皇上转向凌玦,目光深沉:“你也是?”
二皇子凌玦淡淡开口,始终站得笔直:“儿臣所知甚少,不议是非。”
“朕问的是这个意思吗?”
皇上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崔公公心脏差点跳出来。
天子一怒,满朝风雨。
皇上今日连拍了两次桌,宫内人人自危。
“心眼都不少啊,一个个,都装得人畜无害,背地里都留了好几手吧?”
五皇子凌颖连忙噗呲地跪下。
四皇子凌奕咬紧压根,有些颤抖地匍匐在地,心情五味杂陈。
而太子凌钦犹豫了半晌,还是端端正正地跪在前头。
唯独二皇子凌玦连眼皮都没翻一下,神情淡如清水。
“说!”
五皇子凌颖:“父皇,那日儿臣搜剿柳府时,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是柳府早有人通风报信般,却只不见了柳策天和柳含雨。”
闻言,四皇子凌奕恨声怨道,那眼神如青蛇般阴冷:“呵,儿臣母妃在天寒牢狱凉透了未漏得半点风声,柳府倒是本事大得很!”
“四皇兄,臣弟知晓欣姨娘与你母子情深,可身为人臣,身兼重任,又如何能意气用事,且说欣姨娘已论罪名,柳府也已伏诛,只是此事疑点重重,怕是幕后还藏着魑魅魍魉尚不可得。”
见五皇子凌颖款款而谈,四皇子凌奕只是冷笑。
说得冠冕堂皇,兜兜转转,这绿瓦红墙内,能与欣贵人同甘、同柳府共荣的,恐怕也只有他四皇子凌奕了。
“好个疑点重重,也敢盖棺定论。”
四皇子凌奕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殿内数人脸上五光十色、青红交接,好不精彩。
皇上倒是稳如泰山,嘴角似笑非笑。
“自古冤假错案层出不穷,平冤昭雪乃是功德一件。”
二皇子凌玦眼珠一转,他大概知道皇上的用意了。
只听得皇上话锋直转:“既然奕儿对柳府一事心口难服,那朕就给你个机会,重新彻查此案,看看究竟是内有乾坤还是七月飞雪。”
“儿臣叩谢父皇体恤之恩。”
见四皇子凌奕一头扎进这口滚烫的油锅,太子凌钦双眉紧锁,口气有些委婉道:“父皇,这人证物证都差不多没了,总不能去阴曹地府查吧?”
“有光就有影子,但凡是人做的,总会有踪迹,太子,是朕忘了教你吗?”
闻言,太子凌钦立马把头埋进怀里,再不吭声。
“众位孩儿们可还有异议?”
四位皇子再次保持沉默。
“罢了,你们退下吧。”
二皇子凌玦走的时候回头望了他父皇一眼,父子目光相遇,终是无言。
待到几位皇子的背影消失在殿外,皇上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