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她忙喊了一声,欲要站起身,却脚底一软,整个人向后跌下。
薛靖谦跃下汤池及时揽住她,挽救了她被池水淹住口鼻的命运,柔软的皮肤贴上对方尚留着寒意的衣襟,她瑟缩了一下,想起自己未着寸缕,忙轻推开他,嘴里道:“都是妾身的不是,泡的时辰久了,身子有些无力。您这会儿是不是还不想泡汤池,您快上来,妾身服侍您更衣吧。”
说着,便敏捷地上了岸披上了先前阿舟为她备好的衣物。
薛靖谦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知道身子不适了为何还要泡,为何不喊你的婢女?我若不来,你晕死在池子中,可有人知道?”
这两日邵家和王家在朝堂上为西北的兵权争论不休,他早已交了兵权,心里虽偏向邵家,却不能站任何一方,偏偏两家都来向他讨主意,他就一个念头决定暂且躲来薛家的庄子,避避风头。
虽是为了这桩事,但这庄子每年收益不菲,在薛家也是一大笔进项。主人家过来了,自然也要瞧瞧庄上的账目和风气——仆役狐假虎威欺男霸女的事,世家中有不少,这种事若不及时防范,日后一朝被人落井下石,就是致命的关节。
因而便与那庄头多说了几句,回到这院落,才知那小滑头早已自己先泡上温泉了。
他心里压着事,本并没有太多旖旎心思,谁知一进来便见美人娇弱无力地扶着池沿,双颊有着异于平常的绯红,光裸修长的手臂在水雾中犹如珍珠般光泽白润,一开口,声音便软糯地在他心上打了个转。
他下意识地将手覆在她的脖颈上,自己却也清醒了几分——如此,倒有几分汉成帝的荒唐了。
哪知这小猫并不是存心引诱,是被这池子的热气蒸得招架不住了才如此作态,只是还知道去扶池沿,却不知道上来,真是惫懒又柔弱,让人操心得很。
薛靖谦摇摇头,从汤池的石阶上拾级而上,从胸口以下的衣物全被浸湿了,湿漉漉的很不自在,想起她方才说要服侍自己更衣,便信步走到了那背身而立的美人面前。
“为我更衣。”他淡淡地道。
程柔嘉咬着唇,慢腾腾地转过身,有些欲哭无泪地迎上男子的目光,瞬间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幽暗了几分。
“你这是……”
她是穿上这衣服才察觉到不对的。
这是一件纱罗,并不是她从侯府带来的衣物。
衣服倒很长,从脖颈到脚踝都能罩住,但此刻她刚出浴,薄如蝉翼的纱罗瞬间被濡湿了好几处,至于没有被打湿的地方——影影绰绰地能瞧见里面的影子,料子透得厉害,怎么瞧都是伤风败俗,穿了还不如不穿。
但她已经当着世子的面穿上了,总不能再脱掉吧。那就更坐实她蓄意引诱了……
“世子爷……这衣服……不是妾身的,应当是拿错了,妾身这就让阿舟去另备一身……”
那件纱罗渐渐被池子里不断涌出的热气浸透,若即若离地贴在她的身上,曼妙柔美的身形被一点点地勾勒描摹出来,却又半遮半掩,引人遐想无数。
说话间有一滴水珠从她的耳垂滑落,坠入脖颈,流淌于锁骨,最后落入衣襟,浸湿了胸口的纱罗。
薛靖谦喉结滚动了一下,终是忍不住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唇齿间残留着梅子酒的味道,他停下,微微蹙着眉头:“你喝酒了?”
被忽然用力吻住的程柔嘉僵直了一瞬,便顺从地伏在了他怀里——虽然如今还未到夜里,但终究不是在侯府,不必担心下人们会如何传话,在这里一切世子说了算,他想做什么,她也只能依着他。
却未料到又被突然放开,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唇瓣下意识地还要去索求对方的味道。
早不是初经人事的雏儿了,起初她虽有些畏惧□□,但薛靖谦总能很有分寸地引着她探索其中的欢愉,有时虽荒唐了些,但终究是令她也很舒心的时候更多,便也渐渐学着乐在其中了。
此刻便不免有些惴惴:“冯大嫂送来的果子酒,我就喝了三杯……”还有些撒娇的口气。
怪不得方才整个人这般晕乎,还是个不胜酒力的。
薛靖谦眼底闪过笑意,下一刻却更用力地含住美人如蜜的唇瓣,含含糊糊的声音中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也就是在家中,下次可不许多饮酒了。”
唇齿交缠间,程柔嘉弱弱道了声好。
湿冷的衣物贴在身上终究太难受了,她伸手去解男人的腰带——不同于初次,这次墨色的腰带轻而易举地被取下,轻推着他后退几步,他身上散开的衣袍就被顺利地脱下。
“世子爷,咱们去那边的榻上吧。”她小声提议。
薛靖谦的目光却落在雾气缭绕的汤池中。
“怎么?不侍奉我入汤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