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芝笑着说:“嗬!还真的把你们给镇住了,我就不信了,这喝酒就是让人痛快的,你尙君长再讲个典故,我喝一碗。”
大家都说好。尙君长抹了一把稀疏的胡须说道:“昔日李白曾到此地,一个中都小吏想让诗仙为他作诗,就携带斗酒和两条鱼作为交换条件。李白借题发挥,说了两句诗:‘鲁酒若琥珀,汶鱼紫锦鳞。’把这里的酒褒奖了一番,以至于鲁酒名声大振,这算不算一个典故?”
王仙芝看着众人,大家纷纷说道:“应该是一个典故,那你就喝一杯吧。”王仙芝看拗不过去,只得喝了一碗。
尙君长还要讲典故,王仙芝慌忙拦住说:“不敢让你再讲了,你讲一晚,我把酒都喝了,明早起不来把我撂在这里,那才成了笑话了。”
大家又喝了两碗酒,尙君长说:“今晚到此结束,亏谁的量到家里补,明天还要起早路呢。”
大家吃了饭回家休息,第二天鸡叫起床,一帮人继续赶路。初夏时节,鸟儿早起啼鸣,把夜色啼得星光灿烂,清风在古道送凉爽,借着酒的余威,大家打起精神,沿着黄河向湖州进发。太阳从黄河岸探出头来,初夏的热度已经初露端倪,大家走了一阵,觉得越来越热,田野里荒草连天,偶尔看到一些庄稼,也像没吃饱饭的孩子,在风里摇摇晃晃,诉说他们极度饥渴的欲望。时而有农夫从路边走过,扛着的农具,压弯了他们的脊梁,佝偻着像一个半径的圆,时不时地朝王仙芝这支马车队伍投去惊愕地一撇。接近午时,太阳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炙烤着每一个行路的人,大伙感到口干舌燥,柴存对王仙芝说:“太热了,咱们找个树荫下歇息一下,找口茶喝如何?”
王仙芝也觉得衣服湿热,口中冒火,看了看前边几里处有一片树荫,给大伙打气说:“前边有一个梅子园,到哪里还能吃到梅子,也有树荫可乘。大家顿时口中生津,快马加鞭向前赶去。”
不多时赶到了一片树荫下,原来是一片槐树林,槐树叶早已被捋的只剩梢头,花阴凉投在地,像秃子一般,只是比顶着日头好一些。他们把马车停在树下,王仙芝安排柴存和楚彦威去到附近寻找水塘,安排饮马降温,其他人拿出预备的盛水皮囊喝了起来。
王仙芝坐在车榜,刚想打个盹,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抬头望去,迎面过来几辆马车。那马车越来越近,王仙芝看到马车是空车,疑惑地前问道:“客官,你们这是去哪里?”
对面的马车有一个老者,花白胡须,挽了个发髻,余发披在脑后,对王仙芝说:“我们是去运盐的,到了青州盐场,衙门把盐场看得很严,只许官盐运输,遇到私盐一律没收,没办法我们只好空车返回。”
王仙芝心里掠过一丝忧虑,紧接着问道:“盐场里不让装盐,还是有人把守吗?”
那老汉说:“白天官兵把守很严,夜晚也有巡逻的,这倒是问题不大,只是你走在路碰到,那就血本无归了。”
王仙芝点了点头说:“哦,明白了。”双手抱拳谢过。歇有半个时辰,王仙芝招呼大家赶快路,一帮后生让马喝了水,继续赶路。两天后到了湖州,稍作休息,第二天继续向青州进发。运盐车越来越多,有些大队人马拉的都是官盐,一路畅通无阻,而一些贩私盐的非常谨慎,只在晚行路,白天在驿站或旅馆休息,躲避官兵的堵截。但也不是每次贩盐都幸运,翻船的也不少,都是血淋淋的教训,王仙芝对此很明白,他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躲过官兵,遇到官兵如何应付。
尙君长和王仙芝骑马并行,看出王仙芝的担忧,尙君长安慰说:“别想那么多,咱们哪黑哪住,随机应变就是。”
王仙芝说:“话虽如此,还是计划周密为好。”
尙君长笑了笑说:“那你就想吧,看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离青州越来越近,运盐的络绎不绝,有车拉的,也有挑子挑的,用驴、马驮的很多,各尽其用,形形色色。一日后终于到了青州,王仙芝找到了一个盐场,是自己过去的老客户,见了王仙芝一个车队过来,非常高兴。把王仙芝一帮人接到家里做了饭,还让家人炒了几个菜喝了酒,王仙芝对盐场主非常感激。问了盐价,盐场主说:“盐价并不高,只是查私盐查的太紧,白天盐场里很少有人装货,不时地看到成队的官兵从盐场边路过,甚至还放有暗哨盯着,也有可能。”
王仙芝和尙君长商议后,决定让大家白天休息,等到晚再装货,并和盐场主商定找好力工,约定好装货时间,付了定金这才去旅店休息。大家一路辛苦,去到旅店倒头便睡,一直睡到夜深人定才起床,并派了几个人在寨子边防哨,直到过了子时才把车装好。王仙芝把钱付了,一帮人连夜向家里返回。
〔求朋友收藏、架、鲜花、评论。你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