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路把她流泪的事情告诉秦爷爷,秦爷爷肯定会觉得有趣告诉家里的老头,然后涂璨就会先打死她。
涂东邻忽然想起,上次在寺庙外面见到秦夕路时,对方生了好大的气,情急之下,她都忘记自己扎了头发了,还扎着小啾啾跟着秦夕路回家。
结果刚进门,她发现秦老爷子坐在饭桌上,满屋子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才慌乱把头发给解下来了。
没想到这个狐狸精记在心里。
这是在嘲讽她吧?
涂东邻抬头,恨恨地盯着秦夕路看:“可我是男孩子。”
秦夕路弯了弯精致的眉眼,压着她的胳膊往下按了按:“也有男生扎头发的。”
涂东邻:“……”
秦夕路话都说成这样了,她再反抗,倒像是自己真的有什么似的。
涂东邻紧张的坐在凳子上,感受到秦夕路鼻中呼出的热气扑打在后颈,腺体有些发烫,还有点痒,淡雅的橙花味信息素飘散在四周,涂东邻咬着牙,只觉得大脑突突突的只跳,呼吸也变得不规律了。
秦夕路眯眼,目光牢牢的胶在涂东邻的后颈上,在缓慢移动到耳垂。
她的指尖在涂东邻的发间缓慢穿梭,很快扎好了头发。
秦夕路轻轻拍了拍涂东邻的肩膀:“好了。”
扎起头发后,涂东邻白皙的脸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眉清目秀,漂亮非常。
她就像是个有点腼腆的女孩,细密的睫毛垂下,白嫩如霜雪般的肌肤微微泛着红。
秦夕路伸手捏她的脸,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到底哭什么啊。”
涂东邻紧张地别开脸去,咬着唇道:“我没哭,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秦夕路低头默默地看着涂东邻。
秦夕路心想,如果涂璨是个女孩子,她一定会抱住她,哄得她不哭了,然后帮她把眼泪擦掉,问到底是谁欺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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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礼仪课的老师又来了。
秦夕路被迫离开了涂东邻的房间,坐在书房里,用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盯着喋喋不休的老师。
窗外的阳光很灿烂,但她全身却有些不舒服,只能看到礼仪老师的嘴巴越张越大,却又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秦夕路在想涂东邻
家里的佣人那么无法无天,居然连老板都敢欺负。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秦颜伊把人换一换了。
秦夕路从小就是这样。
身边的保姆看不顺眼了就换,厨师看不顺眼了也换。
秦夕路从来不屑于花费多余的力气去争吵,或者争辩,惹到她了,就卷起铺盖走人就是了。
礼仪老师站在书桌前,露出一个端庄大气的笑容:“明天晚宴的时候,大小姐尽量走的慢一些。”
秦夕路没精打采的靠在桌上,抑制剂的瓶子在指尖翻转:“为什么。”
礼仪老师:“越慢,越端庄,越高贵。”
秦夕路垂下头,淡淡的阴霾从眼底浮起。
秦夕路想起去年生日晚宴,她也是那样站在巨大的宴会厅里,外公把她领到不同的陌生人身边,说那是她的各种亲戚。
——很无聊。
其实秦夕路很羡慕她的同学,生日的时候只有几个朋友陪着,几个人一起去购物中心逛街,晚上一起切蛋糕,把生日蛋糕的奶油抹的满脸都是。
简简单单的生日,就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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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夕路趁着吃午饭后,来到涂东邻的房间。
涂东邻吃完了饭,感觉清爽了不少。
早上时全身上下莫名其妙的燥热感消退了,后颈也没有那么痒了。
涂东邻觉得,刚才那种难受的感觉可能是最近太紧张了,有点神经过敏。
毕竟,提前分化的可能性太低了,她也太可能偏偏就摊上这种倒霉事。
涂东邻把小狗从纸箱里放出来,不满道:“你又来干嘛。”
秦夕路掀了掀眼皮,懒散道:“小朋友,不哭了?”
涂东邻黑脸:“你马上给我忘了!”
秦夕路笑了声:“忘不了。”
“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见男生哭成那个样子。”秦夕路顿了顿,似笑非笑道:“稀奇。”
涂东邻的脸猛地烫了烫,立刻转移话题:“这是我的私人空间,你无聊可以去房间看电视。”
秦夕路淡淡地“哦”了声,把手里的故事书递给她:“我本来还想和你一起看书的,现在看起来用不上了。”
涂东邻愣了愣。
那是奇异出版社新出的童话故事集,是用海城本地的传说改编而成的十多个小故事,书用厚实的牛皮纸缝合起来,做工精美。
书旁边挂着个小袋子,秦夕路把赠品的小卡片也收集的很好。
涂东邻:“好吧,你只准待十分钟。”
秦夕路笑而不语。
涂东邻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头认真的翻阅着故事书,秦夕路静静地坐在床上,歪头打量着她。
这个人,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某种魔力,秦夕路觉得自己观察涂璨仿佛要观察上瘾了。
某个晦暗的想法,开始不受控制的在秦夕路心底蔓延开来。
涂东邻忽然读到了什么,怔了一下。
“听说在海城古镇的晚上,可以听到鲸鱼唱歌。”
涂东邻抬头,双眸闪烁着些许憧憬:“这个传说是真的吗。”
秦夕路眸光微闪。
她忽然说:“涂璨,明天是我生日……”
涂东邻想都没想就说道:“生日快乐。”
秦夕路皱眉,轻声道:“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