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非说着鼻子都有些酸:“围棋我尽力了,现在我只想在工作上努力,就算我是刻意去讨好投资人,那又有什么错?我并没有生活在一个理想的世界,喝露水就能长大,我也需要为了生存去奔波,去低头。”
“……” 听完这一串反驳,谢言沉默了。
良久后,他软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不该用我的道德来要求你。”
颜非吸了吸鼻子,安静了好一会儿,叹口气:“算了,我刚才也有语气不好的地方。再说师父肯定也是为我好,怕我在别人面前委曲求全。我向你保证,我就只是陪他下棋,绝不会做越过自己底线的事。”
谢言点了点头:“那就好。凡事都是适可而止,下棋是没有什么,但如果对方有无理的要求或者行为,你一定要懂得拒绝。”
颜非嗯了声:“知道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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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又过了几个星期。
颜非没把陪靳承屿下棋和有他名片的事儿往外说,虽然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但从来没有联系过。
工作仍旧按部就班地朝前推进着,就在她几乎要淡忘了这件事的时候,公司行政部传出来一个消息,说是一个副总的办公室被腾了出来,要重新进行装潢。
乍一看上去,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仔细一推敲,这中间倒是有些蹊跷。钱总的办公室都没重新装潢呢,怎么一个副总的办公室倒还装上了,又不是为公司立了什么大功。
颜非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隐约感觉可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天,她上行政楼层去财务办公室交报销表,出来的时候顺便远远看了眼那间办公室,果然有几个装修的师傅在里面铺地毯。
她看得出神,没注意旁边茶水间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咣叽撞上了,然后一声惨叫响起:“啊!!!”
颜非抬头一看:“……”
好死不死撞上了她在公司的死对头,李霖。这人和她平级,都是苏玲玉的下属,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时常在背后诋毁她,给她使绊子。
李霖业务能力特别差,但是酷爱拍领导马屁,简直就是长在马屁股上了。
颜非并不反感拍马屁的人,但特别反感那种没有能力只会拍马屁的人。可惜苏玲玉很吃这套,一帮下属里,她最喜欢的就是李霖。
一个能力最强,一个最会拍马屁,公司里的人都在猜,将来苏玲玉孕期满了,去生孩子,这产品部的管理会交给谁?
此刻李霖手上端个一次性纸杯,咖啡泼了他自己一身。“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看着自己白衬衣上的污渍陷入崩溃。
颜非觉得这事儿她也有点责任,赶紧跑进茶水间,扯了好几张抽纸出来:“对不起啊,你先拿这擦擦吧,回头我帮你把衣服送去干洗。”
李霖没好气地接过纸,嘴上不依不饶地:“颜非你怎么回事儿啊?你给我泼成这样,我今天怎么在公司上班?我又没有换的衣服!”
“……” 颜非本来就很不待见李霖,他以前就是个小人,但因为这事儿自己有错,所以跟他说几句软话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他反倒还蹬鼻子上脸了。
颜非脾气一下也上来了:“你吼什么呀?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突然蹿出来谁看得见你。再说这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不也没长眼睛吗?你要能看见我,你也不至于撞上我呀!”
公司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俩是面和心不和,见两人吵起来,都暗暗在工位上看好戏,有人甚至飞速地敲起键盘,在办公聊天软件上实时直播。
“颜非你也太无耻了吧!我是受害者好吗?我倒还有错了?” 李霖被她气得面部开始扭曲:“我跟你说,你今天好好跟我道个歉,给我买身换的衣服,然后把这脏的洗了,这事儿就算翻篇,不然我跟你没完!”
颜非白眼一翻,刚要开口,就听见钱来的声音从后方传过来:“在吵什么?隔老远都听见了。”
“钱总~~” 李霖顿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你看颜非,把咖啡泼了我一身,我这样还怎么上班……”
钱来看看颜非,又看看眼前这个一身污渍的男人。
想要说点啥,却记不住他的名字,只好说:“那个谁,你一个大男人,泼点咖啡怎么了,自己找身衣服换了就完了,至于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 李霖大概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种走向,拍了那么久的马屁,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只能讪讪地:“钱总说的是,我这就去找身衣服换。” 说完便灰溜溜地走了。
颜非看着李霖落荒而逃的背影,强忍住嘴角的暗笑,面上一本正经地:“钱总,那我也回去工作了。”
钱来温和地:“小颜你先别走,跟我来一下。”
颜非不明所以,但仍旧点头:“好的钱总。”
进了钱来办公室,他边走边说:“小颜,今天把你叫来是想跟你说下靳总投资的事儿。”
颜非心里一紧,难道出结果了?那么投,还是不投?
钱来拉开办公桌前的皮椅,坐下,微笑而平静地,说出爆炸性消息:“靳总,把我们公司收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