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孟月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叫你……殿下?”
阿瑶冷嗤一声,松开她的下巴,坐到了平时官员审案的太师椅上。
从前都是她们高高在上,如今也轮到她来居高俯瞰了。
阿瑶没理会她的问题,只伸手接下脸上的轻纱,露出美丽的侧脸。
滑嫩的肌肤已经完全恢复原样,若是不说,谁也不会知道那里曾经被一把匕首割开一道伤口。
孟月柔注意到她的动作,面皮倏地一紧,她肩头轻颤,不由自主地便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琅音。
阿瑶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水仙立时会意,几步就跨过去,拎着孟月柔的领子将她生生拖过来。
镣铐也跟着在地上拖行,发出闷闷的声音,听得人耳膜发胀。
水仙实在是个很会揣摩主子心思的婢女,看阿瑶眉心稍稍舒展了一些,手下立时又重了几分,搡着她的背将她整个人按到阿瑶的手边。
阿瑶抬抬手,孟月柔的上半身就又被迫往前送了送。
像是什么上供的祭品似的。
阿瑶手里折扇一倒,扇柄贴着孟月柔的肩膀一路往上,划过脖颈、下巴、脸侧和眼角。
分明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孟月柔却整个人抖如筛糠,脸色惨白。
她的眼底清清楚楚写着惊恐两字,想逃离又被人死死制住,阿瑶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折扇在她脸上一点一点的,迟迟不移开。
孟月柔颤抖着道:“你……你想……做……”
她的两片嘴唇一直在颤,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瑶却无辜地问:“我想?我什么都不想做。”
她盯着孟月柔那张惨青的面孔,嗤笑一声,又问:“你不会以为,我想毁掉你的脸吧?呵。”
尾音很轻,可任谁都能听出语气里的轻蔑。
她实际上在说,你这张脸,还不值得我毁掉。
说不出来是羞愤还是庆幸,孟月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有趣。
阿瑶故意拿眼去瞧琅音,见她怒容满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心里更是开心。
不过刑部终究不是她久待的地方,阿瑶推开孟月柔,有些没劲地拂了拂裙摆。
“当初你说,不要我的命。”阿瑶勾了勾唇角,故意放缓了声音。
孟月柔眼中有惊喜的光一闪而过。
阿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轻巧的瓷瓶,在她眼前晃了晃,恶劣道:“我便以怨报徳,送你们去死。”
孟月柔脸色唰地一白,琅音到底是见过大世面,强撑着架子,道:“本宫姓秦,就算是死,也得死的体面。”
阿瑶觉得她好笑:“只可惜,在和安帝看见我的那一刻,你在他心里就已经不姓秦了。”
琅音一怔,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瑶也不理会,指尖敲了敲瓷瓶,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狭暗的地方,却莫名有几分阴森。
她解释道:“这是搜查长公主府时搜出来的。我看着眼熟,想了好久才知道这是当初用在我身上的药。”
“我反正也不想脏了手,便借着这药,送你们一程。”
孟月柔尚没听懂,琅音却已经明白了。
从前阿瑶在她府中时,她看着这张脸便要想到和安帝。
反正父债子偿,她便尽情将自己的恨意报复在阿瑶身上。
那药也是她偶然得来,只要一粒便让人全身发烫又恶心,浑身无力却吃不下睡不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黑又天亮。
她只用过一次,后来发觉实在太耗人精神,阿瑶那几日竟不能再练舞,便算了。
没想到被她又寻来了。
琅音想着从前阿瑶的样子,恐惧油然而生,脸色也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