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正是那枚透明的无念无心果。
现在不是摸装备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将果子塞进袖里。
“哈哈~没事没事。你刻完碑就晕过去了,刚好倒在我身上。”鸢花大度地摆摆手。
高天不禁汗颜:高天啊高天,你怎么能揩人家小女生的油呢?而且全程居然毫无知觉,这油不是白揩了吗?
郭襄两步并作一步,强压兴奋,只是啪啪拍高天的肩:
“还行!”
语气平稳,下手可一点都不轻。
“不敢当不敢当,咳咳,侍郎栽培,个人表现......”高天的小身板差点被这位婴火境的强者拍散架了,忙不迭打躬作揖。
沉默寡言的李铭也走上前,眼神飘忽,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高天礼貌地向他拱手。
李铭却别开视线,转身去研究墓碑上刻的字了。
郭襄小声提醒道:“李铭是玄学馆最年轻的学士,深不可测,你放机灵点。”
“是!”久仰玄学馆的都市传说,高天不敢怠慢。
他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扭头发现,那位小美女正直勾勾盯着自己,还怪不好意思的。
姑娘瞅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将袖子里的飞镖放回腰袋,顺手抓起一把黄豆嚼巴:
“嗯......神智清楚,举止如常,没有被夺舍。”
“诶?!”高天顿时一头冷汗。
好家伙,不知不觉已经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
默默注视你的女人不一定是对你倾心,也有可能想扎心(物理)......
姑娘倒挺豁达,摘出几粒黄豆递给高天:
“别介意啦,呶,这个给你吃。”
呃......这是信任我的表现吗?
高天双手接过,发现她挑的黄豆都沾着细土,是刚才摔倒时,掉在坟头的那几粒。
姑娘看着挺大气,鬼灵精怪的小心眼儿还挺多。
“鸢花是红花会的,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你客气点。”郭襄小声碎碎念。
擦,又是个后台梆硬的恐怖角色。
高天肃然起敬,老老实实把黄豆塞进嘴里。
鸢花朱唇微翘,心情似乎很不错。
“说回正题,高天,你是如何得知这只水鬼前世遭遇的?”郭襄不解地问。
因为我有金手指——话当然不能这么说,高天已经事先编好了说辞:
“回侍郎,各位大人,碑中所言,其实是我根据鬼部整理的墓志铭,推理得知的。”
“推理?”众人面面相觑。
高天侃侃而谈:“这只水鬼害命众多,凶险异常,我就怀疑她生前必有大怨。
在洛水流域,地方宗族势力强大,滥用私刑吃绝户的现象自古有之。而这是只水鬼,所以我判断,她生前必定是浸猪笼而死。”
此言在理,众人恍然。
“五百年前正逢先皇北伐,河东州是主要兵源地,所以她是阵亡士兵遗孀的可能性很大。”高天继续解(胡)释(扯)道。
郭襄若有所悟地点头:
“丈夫为国捐躯,自己却因此家破人亡,难怪怨气滔天......”
“你怎么知道她姓戚呢?”鸢花问道,好奇的水灵大眼如有星辰
高天微微一笑:“没什么复杂的原因,因为第一起案件就发生在河东州戚家屯。”
鸢花脑袋一歪,总感觉自己被嘲讽头脑简单,但又没有证据。
“那......族长和后人,如何得知......”
李铭唐突开口,却并不抬头,仍然把脑袋埋在墓碑里。
这货绝对是社恐~高天腹诽一句,淡定答道:
“这也是我的推理,如果戚氏得以复仇,怨气不至于持续五百多年。所以族长必定侥幸逃脱了制裁,后人也平安无事。”
一通歪理,却说得众人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真相竟然如此简单!
郭襄一拍脑袋,豁然开朗,又不觉惭愧难当。
都怪自己只顾埋头梳理水鬼的罪状,却忽略了水鬼的前世今生,以致其有冤无处申,阴气不散,差点酿成大祸!
所幸高天力挽狂澜,只用这点有限的信息,居然推理还原了事情大概,平息了戚氏的怨恨。
一介小小的鬼墓匠,竟抵得堂堂鬼部良将千员......
“此事本官自会向陛下上报,诸位辛苦,散吧。”郭襄简短地说。
众人劫后余生,无不大松一口气。
小命得保,宝贝到手,大家又被成功糊弄过去,高天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鸢花却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别装了,我知道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