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上身道：“凤凰一族本就是天地灵兽，四灵之中独有凤族有五只之多……”

玄龟也道：“没错，若论世间异兽品相，也没有几个能与凤族相比了。既然他们办事不利，拿一只凤凰当作今年的祭品也是不打紧的。”

众鸟闻言惊骇莫名，已经是众愤难平，碍于匪石在敢怒不敢言。

匪石无所谓地应道：“你的脑子倒是转得相当灵光。四灵间的事情你们便自行处理吧，只要四灵会上备齐四只异兽祭品便可。”只在背身一去的瞬间肯中寒光一凛，“我不管你们如何手段，若是让我丢脸……”

他冷哼一声，便带着两个神使飞行而去。

麒麟，苍龙与玄龟转而向朱雀道：“咱们四灵说来也是同命相连，若是祭品不得意，都将不得好死。还不如现在就死得其所。凤主您瞧你是自己挑一只，还是我们替你挑一只？”

朱雀咬牙怒道：“做梦！”

三灵冷笑一声，再不客气齐涌而上。

此时鸿鹄不过是个还有半口气的活死鸟，青鸾本就不擅战斗。于是凤族能加入战斗的不过是极乐，鹓雏和刚受了重创的朱雀。

六人争斗作一团，破坏力堪比兽形绞肉机。一般的鸟群纵然群情激愤，却也只能振翅助威，根本插不上手，若不小心卷进去便只有送命的份了儿。

打架我是不行，我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于是极乖巧地蹲在一边看他们打得难分难舍。

“站远点儿。你真实身份要是被发现，咱们都得死。”桃之拉着我往旁边躲。

好死不死，朱雀在跟麒麟的过招中落了下风，直直在天空坠下落在我们面前。麒麟乘胜追击，跟了下来。

好死不死，这麒麟居然长了个狗鼻子，我伤口未完全痊愈，站得这么近之后，很快被他发觉。他本要一爪刺入朱雀心脏，转而停了脚步转向了我。

“这个熟悉的味道……”他一边嗅一边在搜索自己的记忆，“不会吧……没错，是风生兽！！！！”

他犹豫了半刻，兴奋地大叫起来，转而招唤在空中的苍龙和玄龟：“凤族居然藏了一只风生兽在这里！这个血的味道我不会记错的！！！竟不知你们有这样大的胆子！弟兄们，抓住她，我们都是大功一件！！”

桃之抓起我就跑。

“你这次这么有义气？”我惊诧于一向只顾自己性命的桃之，居然这次会带着我一起。

“啊，笨蛋。被神族发现我和凤凰掩护你的存在，鬼府和凤族都早晚难逃一死！”桃之一边疲于奔命，一边快速跟我解释道。

众鸟闻言俱是一愣，青鸾歪头好奇又迷惑地看向我。朱雀今日连受打击，似乎此刻发生什么事情都已经不能吓到他了，脸上有种看破红尘的认命感。鹓雏脸上毫无异色，他显然早就猜到了。

看来，我的身份根本不是个秘密嘛。这过鼻难忘的血。

苍龙和玄龟纷至沓来，而比他们更早来的，是极乐的紫色火焰。

这一次，那燃烧的火焰已经近乎黑色，散发了更大的灼伤力。这三人都露出了难以至信的惊恐感，无能为力地被火焰地压迫感困在地上。

几只凤凰也慢慢落地，聚在一处。

桃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腰道：“哎哟累死我了……幸好你极时……”

朱雀被鹓雏搀扶着，对极乐露出的不思议的眼光，问他道：“刚刚你们的比试，他赢了吗？”

鹓雏点点头。

“鸑鷟，他们已经败了。”朱雀说。

极乐，极乐此时便如魔怔了一般，并未放手。

鹓雏淡淡地对朱雀道：“大哥，不管真假，他们如今声称在这里发现了风生兽，散播出去，这可是灭族的罪名。你忘了当年与杀神交好的武罗为了护它，是什么下场。我们，在诸神眼里，也不过就是会驯化的妖兽啊，更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我瞧着鹓雏，神色看不出什么起伏，却字字都是在刀刃上。瞧着话是对朱雀说的，其实每一句都在讲给极乐听。

“若今日杀了他们，也无异于直接与神族为敌了。”朱雀道，“不过今日凤族排位，我已无力与你一较高下。你既已赢了鹓雏，便是凤族的新王了，自己拿主意吧。”

“喂极乐……”

我刚想开口，桃之拉住我，压低声音道：“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就算不是因你的缘故，也要与神族有个决断。”

我识趣地先闭了嘴。

极乐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眼眶布着血丝。

那个与赵家定了契约，三番两次被违约都一再忍让的极乐；那个收到卫国姑娘递来的鲜花，羞涩到不知所措的极乐；那个听着栾盈的前世情缘纠葛，生了恻隐之心求我帮忙的极乐；那个召了整个凤族来对抗尸虫，却毫不犹豫拒绝饮我血的极乐……

纯真至愚蠢，固执到了近乎偏执的，倔强到不合情理的存在。

他脸颊露出咬紧牙关的坚毅形状，终于旋手落下。紫色的火焰如地狱的鬼火，伴着三声鬼嚎一般的尖啸，麒麟，苍龙与玄龟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终于成了真正的凤凰王了啊。

紫羽金冠的凤族之主鸑鷟，再不是青涩可爱的少年极乐了。或许，过往是一场幻境，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我笑着扬起头，把刚刚没讲完的话说完：“恭喜你呦！鸑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