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有回答我,而此刻已经打草惊蛇,别说将东西偷出去,只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有了小白的相助,这人开始处处受限,为了将脱身,竟将好不容易得好的青铜古盒掷出了窗户。
我趁机跑出去找青铜古盒,谁知此时从暗处涌来几个同伙。
因此白忆情与龙见月放弃了与他周旋,那神秘人趁机逃跑,同伙见那神秘人逃跑,开始无心恋战。
白忆情还想再追上去,被龙见月拉住:“别追。”
“为什么?大的抓不着,抓几个小的过来问问主谋啊。”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故意引你过去,早已挖好陷阱让你跳呢?”
白忆情怔愣住,看了眼天色:“四点多了,天快亮了。对了,你怎么突然醒了过来?”
龙见月沉声道:“之前总觉得有股力量,每到一定的时间,就会使我进入沉睡之中,所以我这次留了一个心眼,强迫自己保持了清醒。”
白忆情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有些道行嘛,竟然在催眠中,可以保持清楚,不受到蛊惑。”
龙见月问向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既然醒了,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他,于是我将事实一五一实的给他说了。
龙见月听罢,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毕竟他自己也是经过一次死亡的人,就算说这个世界上还有的鬼魂僵尸之类的,他也比一般人容易接受。
我有些担心楚南棠的情况,三人在大厅里一直等到了天边泛出鱼肚白,楚南棠终于平安的回来了。
“南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楚南棠说道:“暂时将那些冤灵给封印了,但是治标不治本,封印总有一天也失效。”
“那我们怎么办?地下室那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南棠顿了顿,一脸凝重,才说道:“具体情况究竟是怎样我也不清楚,但是能初步推测,索朗是关键所在,他为一个女奴所生,从小受尽了女主人的虐待,后来这座庄园的男主人死后,女主人掌管了一切,女主人没有子嗣,嫉恨着索朗的母亲,男主人死后七天,便当着十岁的索朗的面,将他的母亲虐待至死。
方法就是用锯子锯去四肢,将她做成了人彘放进坛子里。从此以后,索朗心理开始变得极为黑暗而扭曲。等他渐渐长大,这里的女主人也渐渐老去,索朗掌握了庄园的主权,以同样的方式,将庄园的女主人虐待至死。
索朗竟用这样的方式杀人上瘾,不断的虐杀庄园里的女奴,强大的怨念让庄园渐渐衰败,恶毒的索朗请来了当地的法师,将这些被虐杀的冤灵封印起来。”
听罢,我不得由打了个冷颤:“这样一个变态的杀人魔,他的灵魂也不可能超渡的吧?”
“有因即有果,还记得在刑室里的那两百四十个坛子么?其中有两坛,一个是庄园女主人的,一个是索朗的母亲。”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出索朗的母亲,他也许便会停止这一切的杀戮,将他超渡离开人间。”
“嗯。”楚南棠点了点头:“只是两百四十个坛子,一模一样,混在一起,以我们肉眼,过去了百余年,根本难以分辨。”
我抿了抿唇说:“冤魂总是重复生前最可怕的记忆,我之前因为陷入了他们的迷境中,看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让我再回去一次,或许我能够看到。”
楚南棠有些凝重道:“这次的冤魂不太一样,冤气太重了,回到他的幻境之中,只会对夫人的身体造成伤害。”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也无法安心离开这里,不将此事解决,还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
白忆情提议道:“不如让我去啊。”
楚南棠将视线落定在白忆情身上:“你倒是也可以。夫人,就这么办了。”
看来今天又走不了,待等到这日午夜十二点之后,我们四人一同来到了地下室。
楚南棠在刑室里布下了阵法,让白忆情站在前面,叮嘱道:“等我叫你的时候,你不要回头,不管看见了什么,都不要留恋。”
“我知道了。”
楚南棠念着咒语,猛的从他背后击了一掌,白忆情的魂被震出了肉体,回到了异次空间,也就是冤魂的幻境中。
龙见月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眸光沉了沉:“他是什么派系的?”
我一脸讶然,龙见月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答道:“无名道派。”
龙见月盯了我许久,一脸纳闷。
我又低声问了句:“你呢?你究竟又是什么人?法师?道士?巫师?”
“巫族,大祭司。”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你想起来了?”
龙见月摇了摇头:“昨日在与那神秘黑衣人比试时,我想起些了,但只是零星片点的记忆,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大祭司。”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过了三个小时,昏迷的白忆情还没有一点反应。
楚南棠默念了他几声名字,猛然睁开了眼睛:“夫人,还是得请你帮忙。”
我下意识走上前道:“怎么了?”
“小白陷入了幻境中,现在迷失了意识,无法苏醒,再这样下去,他的魂魄会永远留在那里。”
“你将我推入幻境中,我去把他拉回来。”
“嗯。”楚南棠将我的魂魄送进了幻境之中。
我是极不愿再看到当时的刑室,幻境之中一切都是虚幻的,虽然对我们的肉体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但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压迫与打击,将会比身体更加难受十倍百倍。
只见那个女奴正在受刑,笼子里锁着的那个孩子还在,不断的恸哭着。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转身想要逃跑,只见脖子上一凉,冰冷的铁勾圈住了脖子,几乎不能呼吸。
随后双手染血的男人,将我关进了铁笼子里,血腥的气味愈加浓郁,抬眸间我看到了对面囚困在铁笼子里的白忆情。
只见他浑身染血,怵目惊心。
“小白!小白你醒醒!!”
昏迷中的小白听到熟悉的呼唤,终于悠悠转醒了过来,看到是我,面上闪过一丝激动:“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你快走!”
“小白,小白你听我说,这里都是幻境,不是真的,只要保持意识的清醒,他们终究伤害不到我们。”
“不是真的?”白忆情颤抖的伸出断掌,断掉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原样:“是啊,都是幻觉,不是真的!可是我们还是出不去啊!”
旁边铁笼子里的孩子突然停止的哭泣声,刑台上的那女人已经气息恹恹,四肢被锯下。
这幻境,其实就是索朗的梦魇,只要让他将心魔放下,梦魇就不攻自破了。
我想了想,叫了他一声:“索朗,索朗”
男孩浑身颤抖了下,缓缓回过了头来,当看到那双满是仇恨的双眸,布满了血丝时,我吓得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从来没有这样一双眼睛,仇恨如同燎原的火焰,滔天不绝,让人心惊胆颤。
“索朗,你别害怕,我们一定能出去。”
索朗颤抖着声音:“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杀了她!!”
在幻境里,只要你的意志力强大,那么你便可以无所不能。
我试图集中了念力,伸手握住了铁笼,用力往两边拉扯着,冷汗涔涔而下。
终于,铁笼被掰开,我从里侧身逃了出来,女人将锯下四肢的女奴,装进了酒坛子里,摸了摸酒坛子,低低的笑了。
女奴还活着,双眼可怖的恨意,转头看了眼笼子里的索朗,喝道:“索朗!索朗,你要为我报仇!”
“报仇?女奴生下的杂种,也只是低等的下人!”
我冲上前看到她将坛子放到了刑台下的第二排左上角:“不听话的奴隶,就会被我做成人彘,我会让你儿子慢慢的在这儿陪着你,等死!”
那女人转身离开了刑室,因为这是索朗的梦魇中,所以他能看到我。
我拿了一把斧子,将锁住索朗的铁笼,想用斧头劈开,可是斧子根本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作用。
时间流逝,我看到每天都有奴隶过来送饭给索朗吃。
索朗起先还哀求着他们,放他出去救母亲,但是给他送饭的奴隶一个个都无情的冷嘲热讽,骂他是卑贱杂种。
后来,索朗不再祈求了,一年,两年,三年庄园发生了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动荡。
为了保护庄园里的财物不被外人夺去,这里的女主人命人将索朗从铁笼子里放了出来。
铁锁打开的那一瞬间,索朗从铁笼子里冲了出来,一刀将开锁的奴隶割喉,看着他气管被割断,鲜血喷涌而出,他诡异的笑了。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只见索朗淡定的站起身,将那慢慢死去的奴隶丢到身后,走到刑台下,拼命的找着装着母亲的酒坛子。
但时间久远,坛子里的人彘早已承现出不同承度的腐烂,根本认不出来。
他无助的跪在地上,如同野兽般撕吼尖叫着,刑室的门被人打开,女主人命庄园里的奴隶将他从刑室里拖了出去。
索朗回头,鲜红的双眸透着无尽的杀戮,我踉跄了两步,看了眼刑台下的那只有着特殊意义的酒坛子。
突然,我听到了楚南棠的呼唤声:“夫人!夫人,该醒来了,快回来。”
“南棠!”眼前的世界陡然崩裂,我跑上前一把拽过沉浸在死亡恐惧中的白忆情,喊了声:“小白,我们得走了。”
“不能走,他们会回来杀死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