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杀意更甚,凛冽寒气之后,花离颈间伤痕渐渐有霜冻之象。
“泓殿下此行是派我找机会救你出魔界,我却只想替殿下看好你,因而我向微生迟投了诚。”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套说辞?”晏和微微挑眉,试探着眼前人。
“信也好,不信也罢,”花离眸色坚定又认真,“反正我现在后悔了,或许我才错了,让你这样不知情谊可贵的人留在殿下身边,便是来日真的成婚,倒叫殿下心酸难过,如今既知你不值,不如短痛断情来得彻底干净!”
花离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话毕却是偏头一甩袖,动作幅度颇大,似是不要命地将脖颈挨上剑锋。
晏和赶紧收剑,控制走向。
回头却看见花离掷出一金色物什,紫黑色的结界触之瓦解,那抹耀眼的金色却是转身飞回,盘旋在二人之间,嗡嗡作响。
“这是泓殿下托我转交之物,我原想自己带走,也算是留作个念想…但也终究…非我应得之物,有此物为凭证,你若是再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晏和沉默不语,探出手掌,盘旋无向的小虫立马乖乖收翅降落。
传说中能解开所有术法结界的破金兽,原来就在云泓手中。
“还有这个。”
一道银色弧线划过,晏和伸手接过。
“泓殿下说你得了此物必有办法脱身。”
是一枚收纳决。
“你走吧。”伤玉回袖,晏和转身。
“得了便宜还装大度。”花离冷哼一声,不屑出声,“我自然是要走的,但走前还是要再问一句。”
晏和转头,神色复杂。
“泓殿下和你…是怎么看破我的幻境的?”
但凡经历过玄切那个以血为媒介的醉情梦,就不会看不透花离这个以头发为媒介的梦境,更何况人玄切是以梦中人的心力构筑出了整个环境,而花离只捏造出了人,还在以自己的意识操控。
晏和沉吟了一下,觉得直接指出你的术法太低级,可能会有伤她修行的自尊心和上进心,于是非常认真严肃地措辞道:
“强中自有强手,我之前遇到过类似的梦境幻影,所以才能侥幸逃脱,你若有兴趣,我可以——”
“是谁?”花离迫不及待打断晏和的客套话。
“呃…幻族玄切。”晏和犹豫了一下,如实报出名字。
说起玄切此人也怪,先前九重天上帝后驾崩一事,多半跟他脱不了关系,可是他谋权为了什么呢?与云汲交好,跟微生迟一起把自己送上帝位,最后却为了云澜与微生迟反目。
想起云澜死后,玄切那种愤恨的眼神,玄切大概是心慕云澜的吧。
倒不知他现在如何…
稍稍一思量,再抬头时,却发现殿门大开,股股魔息随风荡入殿中,眼前粉裳女子却已经消失在身前。
花离此人,还真是个急性子。
打开那枚银色收纳决,却发现是赤青镇的那具傀儡娃娃,当初那具与活人一般模样活动的精致娃娃如今早失了气息,眼神空洞,虽还能牵引着行走,但也很僵硬,昔日灼伤的痕迹似乎被修补过,但乍看之下却是没察觉。
这样一个娃娃虽较先前那个活灵活现的花魁相差甚多,但大红色喜帕一盖,贴个应形符作自己待嫁的替身也是足够了。
晏和静静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