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得在电话那边喊,“咱们的女儿打电话来啦,小渔你啥时候回来?”
“你在哪?”她报上自己的地址,离姑姑受伤的地方不远。
我拦了车找过去,她带着一个瘦伶伶的男孩子迎了出来,她的腹部隆起,她开心地笑着,那男孩站在妈妈身后偷偷看我。
她在男孩儿头上拍了一掌,“这是你大姐,叫姐。快。”
男孩冷冷看了我一眼,转身向饭店走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出来,腰上围着白围裙,白围裙上沾的油都快能拧出来了。
他胡子花白,有一双漠然的眼睛。
女人在介绍我时,他只是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嘲笑道,“说这城里妞是我们的孩子?别动歪脑筋了。”
他点上不带过滤嘴的烟抽了一口,靠在路边的自行车后座上休息。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打算骗过那张符贴在她胸口,让她尝尝被阴毒攻心的滋味。
看到这一家的生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小渔,我给你介绍饭店老板认识,来。”
我走到她面前,低声问,“妈,那道符,你从哪弄来的,代价不小吧?”
“什么符?”她蠢蠢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
“贴在我姑姑胸口那张。”
“那是个算命先生白送我的,说没用不收钱,那道符可以让人回心转意,没想到这么灵。回头我得好好谢谢人家。”
“不必,没人回心转意,把符给我看看。”我伸出手。
她怀疑地看着我,“你不是想回来?”
“符。”我把手伸到她面前。她回头就走,边走边骂,“没良心的,进了城和城里人学得一样狡诈,过了好日子就不想跟着我们受苦了”
“看一眼,我给五百块。”我在她身后喊。
男人听到了,“什么好东西,你让她看一眼,有钱不赚,你这个婆娘脑袋让门夹了?”男人骂道。
女人害怕地看了丈夫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质的长条形物。
那是块一厘米厚的木片,上面刻满蝌蚪一样的符文。
我接过来这东西平放在手掌上,可以隐隐看到一层黑气,我猜是大部分阴气都侵入姑姑身体的缘故。
这是种一次性的阴毒符咒。
我把东西还给她,“我姑姑的确同意我来找你,不过,我还没想好。”
她有点高兴把符片又放回口袋,这种东西她这么拿着和找死差不多,不是流产就是生下鬼胎。
身体这辈子不会好,不过,那和我无关。
“可能你想两天就想通了。妈等你。”她说话时,男人不耐烦地看着她。我走过去,拿出为夏令营准备的零用钱放在他手上,转身离开。
回到宾馆,老歪在照顾姑姑,她看起来脸色更坏了,重新泡在浴缸里。
“小渔,你去玉山那儿和朋友呆在一起吧,我不会有事了,你在这儿更让姑姑操心。”
我乖乖点头,我要和伙伴们商量收拾九指神符的事。
张泽宇开车来接我,不多时车到楼下,我拿了行李,下楼和他汇合,他一脸郁气,我一上车,他就开始破口大骂九指神符。
我沉默着脑子里不断变幻各种念头,怎么样才能让九指神符下场更惨点儿?
我们到达张玉山住处,驱鬼五人组的四名成员热烈欢迎我。
“说点什么吧。”公孙琦兴奋地看着我。
“我想你们。”我捶了他一拳。
“哇哦,你的声音和我想的一点不一样。”刘星辰叹道,“走的沙哑线哈?”
“我以为你长期不说话应该是像鸟叫一样。”
“刘星辰你滚远来,闺蜜们,谢谢你们一直不嫌弃我。”我过去拥抱宇萌和朱雀。
朱雀又跳又叫,宇萌淡淡微笑着,刘星辰把冰箱里的啤酒搬出来,“来吧姑娘们,庆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日子吧。”
张玉山自楼上下来,穿着长袖衬衣,从领口到袖口扣得严实,戴着手套,似笑非笑看着我们。
张泽宇也换了衬衣跟在张玉山后面,他很显年轻,加上张玉山有些老成,看起来倒像哥儿俩。只是张玉山比他爸爸脸部线条更柔和些,体格没那么健壮。
“老虎在这儿呢,谁说没老虎了?你们悠着点,小渔别喝醉了我回来再找你聊,来这儿第一天我就不约束你们了,吃什么让厨房给你们做。”
门口,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下车为他拉开门,他上车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