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定自己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于是更静下心来听。
似乎是一段奇异幽涩的旋律,有些像笛子的吹奏声,但又绝非笛子所能吹奏的。
他想起很多年前,在梦中也听过类似的笛音,但是要刺耳难听得多。
他记得那是一种单调痴愚的令人作呕的曲调,还夹杂着低沉疯狂的闷鼓。
他当时好像听吐了,虽然是在梦中。
结果醒过来就变成了后来这种样子。
时间也似乎过了很久,城堡也被埋到了地下,变得肮脏潮湿。
现在的笛声要好听很多。
但一定又是要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这样想着,爪子伸到书架一处,拉动一根绳子。
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推开门走进来,头微微低着,不敢看男爵玻璃球般的双眼。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习惯。
“帮我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爵的声音有些雀跃,他觉得,自己有什么要发生改变了。
*
路恩感到头昏脑胀,视界似乎有些模糊,鼓膜也好像在嗡嗡作响。
他的器官并没有出现问题,只是犹格·索托斯投入的信息太多,占据了太多大脑资源,以至于视听中枢有些信号不好,就跟出现波动横条纹的老式黑白电视机差不多。
等路恩好了一些,大致理解这些内容,他就实在忍不住竖起一根中指。
他原来想的是彻底去除身上的气息,但看看犹格·索托斯给了他什么!
一套屏息秘术!
也就是说,他身上的气息并没有去除,就算他使用屏息秘术屏蔽了这股气息,它也依旧是存在的。
那他跟鲱鱼罐头又有什么区别?
犹格·索托斯,我真是屑屑你!
尽管心中各种不满,但是到底不能退货,路恩还是试着使用了一下屏息秘术。
他自己是感受不到气息的,于是去问爱斯梅拉:“现在还能感受到那种气息吗?”
爱斯梅拉靠近嗅了嗅,她的鼻子也很好看,小而挺直,翘翘的,路恩看见她的鼻翼微微翕动。
他忍不住问:“这应该不是靠闻的吧。”
爱斯梅拉抬头看了他一眼,路恩比她高半个头。
“虽然不是靠闻的,但说到气息,就会忍不住用鼻子吧,而且这样做,也能提高感知力。”
路恩想了想,承认她是对的。这跟复习的时候额头绑一根红色缎带是一个道理,看似没用,其实会促进心理过程,是一种变相的安慰剂效应。
“所以,到底怎么样?”
爱斯梅拉皱着小鼻子道:“虽然还有一些,但已经弱了很多。”
路恩略微蹙眉,心想这屏息秘术还得多练习,必须做到没有味道才行。
他又忽然想到一件事,让他有些在意:“你怎么出来的?”
“啊?”爱斯梅拉愣了一下,随即昂起头:“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占卜是否正确,跟你没关系。”
“我不是问这个,”路恩皱了皱眉,解释道,“我是想问没付账为什么餐厅会让你出来。”
他本来想用利爪遗留的指刃付账的,那个看上去还挺值钱,除去之前用于仪式的,他还剩下四根。
爱斯梅拉盯着路恩看了好一会儿,露出一种有些奇怪的神情。
“你莫非是那种……与异性吃饭一定要自己付账的类型?”
路恩使劲摇头。
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