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回话道:“准备好了, 奴才还特意按主子吩咐加重了药力。其实, 奴才略有些担心, 那毕竟是位王妃, 这堕胎药的药效会不会太猛,保不准弄个一尸两命,定安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原本一脸木然的李令月,听到这话不由得露出一脸凶狠的冷笑:“不会善罢甘休?那我倒要好好瞧瞧!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周兴。”
李令月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 便迈开脚步同周兴匆匆离开。
当听到李令月与周兴的那番谈话,瘫坐在地的莺儿不由得浑身直哆嗦, 她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个可怕的噩梦中, 那个天底下待她最好, 也最善良的主子,转眼间变成长着獠牙的嗜血的恶魔。
她想拦住主子不让其铸成大错,可她却拦不住因仇恨失去理智的恶魔, 她只能放任李令月离去。而她唯一能够想到办法, 就是在棺椁前跪求薛绍能够在天有灵, 让李令月幡然醒悟, 得以放下屠刀。
在同样的夜里, 远在洛水的袁一对神都的风波自然无从得知。他只是一丝不苟的实施完他的阴谋, 便带着满身酒气从风尘之地回到了营中。
他一路晃晃悠悠的哼着小调来到行军床前,带着酒醉后的酣畅往后一倒进入了美滋滋的梦乡。
次日,当醉倒温柔乡的武承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纸醉金迷又极其艳俗的屋子里。
他好像被什么压着, 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稍稍抬头看到自己**的身躯正被一个个散发玉望诱惑的美好酮体所淹没。
他看着眼前极致香艳的景致,昨晚纵情声色的画面又浮现在他脑海,他嘴角露出回味的微笑,暗暗感叹着,原来这世间真有极乐欲海,让人忘却所有,纵情沉溺其中,获得作为男人才配享有的极乐权利。
正当他回味间,莫名想到了袁一,其实在这之前,在他眼里这家伙这不过是个粗陋高傲,好色心切的武夫,而他的富贵显赫,不过是老天赏饭,给了他一身纵横沙场的好武艺。
可昨晚当这家伙带着一脸油滑又戏谑的微笑,把他推进这场欲海盛宴时,他方才知道,对这家伙的认识实在太过狭隘,这家伙绝对是天底下最有才华,也最懂得享乐的人渣。
当亢奋的思绪肆意飘散之时,他偏了偏头看到窗外高升的日光,已经把春意盎然的房间照得大明。恍然之间,他想到了被抛之脑后的受图大典。他惊得一身冷汗,一个激灵从大榻坐起,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榻酣睡的佳人。
他顾不得声声娇嗔,连滚带爬地下了床,他从满地狼藉里拾起自己的衣袍,他边穿戴着,边慌慌张张地往门外去了。
等武承嗣一路快马加鞭赶回营地,远远看到袁一正在辕门外踱步,满脸怒色的他下了马,正欲狠狠地数落袁一,可还没等他开口,袁一反倒抢先责备道:“武兄啊武兄,这凡事都有个限度!昨晚你喝得醉醺醺的,我可是生拉硬拽都没能把你劝回来,你答应我今天赶早回来,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真是太糊涂了啊!”
听到这番带着关切之意的责备,他再看到袁一满脸的焦急之色,他满心的怒气顿散。他紧紧地皱着眉,认真地回忆昨晚的事,脑海里回荡的画面都是迷迷糊糊的,他隐隐觉得,似乎真有这么回事。
他不由得放松警惕,满是懊悔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是啊!我真他娘的糊涂啊!对了,圣后有没有发觉,我……”
还没等武承嗣把话说完,只见官婉儿迈着匆忙的脚步走来,如此,武承嗣便手足无措地止住了话头,满头大汗地等着她走到近前。
当官婉儿看到满脸唇印,满颈吻痕的武承嗣,她蹙眉愣了片刻,神情里虽掩不住流露出鄙夷之色,可语气一如寻常道:“武大人昨晚一夜未归,圣后很是担心,特意交代让你一回营地,就赶紧去找帐中见她。”
听到这话,武承嗣简直吓成鹌鹑,他愣愣地看着官婉儿,原本巧舌如簧的他,这会儿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圣后……圣后要见……她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