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成?”药罗葛骨力裴罗着急道:“你们三个都是一伙的,如此一来,我们回纥岂不必败无疑了?”
顿莫贺却拽了下他的袖子,道:“越王的提议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们得事先说好。规矩一旦定下就不可更改。若我回纥得胜,越王不可反悔。”
崔耕道:“那是自然。”
“好!那咱们三击掌!”
“你能做得了回纥的主吗?”
顿莫贺狠狠地踹了药罗葛骨力裴罗一下,药罗葛骨力裴罗心中一动,恍然大悟,道:“顿莫贺的话,就是本王子的话。”
“若此甚好!”
啪!啪!啪!
崔耕、顿莫贺、阿热三击掌,只待大唐天子确认,这事儿就算成了。
百姓们也算得清这里面的账,阿热是崔耕找来的,大唐天子能不向着自己人吗?大唐简直还未战,就胜了一大半。顿时一片欢腾。
“好啊,咱们大唐赢定了。
“越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回纥贼子弄得没脾气了。”
“越王实在是咱们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越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呐喊声声,现场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谁也没注意到,这时候,此时人群中有一老一少,面面相觑。
那老的道:“越王这辈子算是没白活。老夫若能和他异地相处,真是现在死了也心甘啊!可是哎!”
如果这话被崔耕听到的话,肯定会怀疑自己的耳朵。
因为说话之人,并非旁人,而是当朝首辅,后世公认的奸相李林甫。而那个年轻人,则是李林甫的儿子,叫李岫。
其实出现这种状况,也并不奇怪。
在历史记载中,李岫担任将作监,见父亲权势熏天,担心盈满为患,忧虑不已。
一次,李岫随李林甫游园,看到一个役夫拉着一辆重车走过,趁机跪倒在地,哭着对父亲道:“父亲久居相位,树敌甚多,以致前途满是荆棘。一旦祸事临头,恐怕想跟他一样都不可能。我们这些子孙,更是恐遭不测之祸啊!”
李林甫揪然不乐,叹道:“形势依然如此,又有什么办法?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件事发生在李林甫的晚年,他自感时日无多,心生悔意,却已然后退无路。
如今李林甫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仅自感时日无多,还敏锐的感觉到长安的风向不对头,这才来偷偷观察崔耕,乃至说出来刚才这番话。
李岫劝道:“父亲若是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不如改投越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太晚啦!太晚啦!”李林甫苦笑道:“我这辈子树敌太多,越王也护不住我。再者,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侍二夫。我若改头越王,岂不是连这辈子唯一的优点,也没了么?”
李岫迟疑:“可是,咱们就如此坐以待毙?”
“那也未必。”李林甫眼中精光一闪,道:“所有人都以为我老啦,就连陛下都有事儿不找我商量了。但是,我现在脑袋还清楚着呢!盖棺定论,盖棺定论,我李林甫现在还没盖棺,如今长安城内的形势波涛诡谲,未必就不能抓住一个机会翻身!”
李岫道:“真有这个机会么?”
李林甫道“那就看老天帮不帮我这最后一遭了。哈哈,越王那首诗写得好啊: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