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的火气噌噌地又烧起。
她以为在理疗馆里她那一耳光和那句话之后,以韩烈的自尊心肯定是不会再来找她了,结果这才几个小时,他又随意闯进她的房间里来。
佟羌羌一点都不想搭理他,扭头就走回卧室里锁上门,下定决心明天就从这里搬出去。
回到床上要躺下继续睡时,她突然又反应过来异常。
他是倒在玄关的?
略一顿,佟羌羌还是选择躺回床上。管他是站着还是倒着。都不关她的事。
几秒后,佟羌羌睁眼,再度从床上坐起,咬咬唇,还是选择下床去了。
韩烈还倒在玄关处,似乎连位置都没挪过。
佟羌羌远远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走过去。
但见韩烈四平八稳地仰面躺着,浑身散着酒气,面色潮红,一对眉头紧蹙,怎么看都是不太好的样子。
佟羌羌琢磨不透他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着,着蹲下身。伸手去探他饱满的额头,这一摸,将她吓了一跳,滚烫滚烫的,仿佛此刻敲个蛋在上面都能摊熟了。
“韩烈?喂,韩烈?”佟羌羌推了推他。
韩烈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人却是没怎么动,好像已经神智不清了。
佟羌羌气咻咻地起身,去用座机给前台打电话:“你好,我这里是14号房,你们韩总喝醉了,现在倒在我的房间里,麻烦你们找两个男服务员来把他抬走,谢谢。”
“啊?14号房?不好意思,我查看一下。”接电话的前台小姐顿了顿,然后好像确认了什么,回复道,“不好意思,韩总交代过我们,这两天他就住在14号房。我们没办法把他抬走。”
佟羌羌:“”
“这不是你们酒店安排给我的房间吗?”佟羌羌简直了服了韩烈。
“梁小姐是吗?对不住,上级的安排,我们也没有办法。”
佟羌羌忍了忍,说:“那麻烦你们现在另外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我换房间。”
“不好意思梁小姐,这个我们没有办法做主。”
佟羌羌气血上涌,一口气砸挂了电话。平复火气后,她重新打了通电话给前台:“退烧药总可以帮忙送来吧?!”
站在韩烈面前,佟羌羌干瞪眼了片刻,两手拉起他的其中一只手臂。将他从玄关一路拖进会客厅沙发前为止。幸亏地板比较光滑,否则她怕是连拖都拖不动。但还是累得她气喘吁吁。
看了看沙发的高度,佟羌羌最终决定放弃,就这么丢着他。反正这块地方底下铺着地毯。总不至于凉到他。
歇了两分钟,佟羌羌进洗手间拧毛巾,再出来时,见韩烈不知何时自己踢掉了一只鞋。剩一只鞋还穿在脚上,她干脆帮他把还穿着的那只也给脱了,顺便把他的袜子脱了,然后用拧过凉水的毛巾给他擦脸。先物理降温。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存在,韩烈忽然腾地从地上坐起来,很快浑身无力又要倒下去,手臂却是一把抱住了正在给他擦脸的佟羌羌。头埋在她的肩窝,像狗一样嗅着她的头发。
佟羌羌的肩膀一低,轻而易举地甩开他,他重新倒了下去也就这种时候。她能够敌得过他的力气了。
解他的衬衣时,佟羌羌在他的衣领处发现了一抹淡淡的女人的唇印。她有点意外地怔了一下,扫了一眼双目紧闭的韩烈,抿抿唇。像抹桌子一样,抹了一遍他的胸膛。
反复拧了好几次毛巾,她将他的胸膛、双手和双脚都擦得微微发红,他终于摸上去不那么火烫了。很快,服务员也把退烧药给她送了过来。
佟羌羌把药片塞进他的嘴里,再灌他水送服。
因为她根本没那个力气把他撑起,所以干脆让他就那么平躺着,以至于灌给他的大半水。都在所难免地倒了出来,浇湿了他的衣服。佟羌羌只当作没看见。
最后抓了毯子给他盖了盖肚子。好不容易忙完一切,佟羌羌已然是满头大汗,起身准备自己回房间睡觉,手腕处却倏地被人攥住。
佟羌羌噔地一下一屁股重新坐回地上,咋呼呼地瞪韩烈。
然而韩烈好像并没有醒来。
佟羌羌抠着他的手指,试图掰开他的桎梏,可他扣得很牢,且她越要掰,他越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