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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拉住皇帝和谢皎月的手:“我想要你们陪我。”    谢皎月轻笑一声:“我们何时说过不陪你了。”    魏熙揪着皇帝的手指,道:“阿耶方才说让他缠着我,你们就有时间快活了。”    谢皎月闻言瞪了皇帝一眼,皇帝摸了摸鼻子:“阿耶是和你阿娘开玩笑呢。”    皇帝说罢,又道:“等你有了兄弟,他正好在阿耶阿娘忙的时候陪你玩,阿熙应当欢喜才是。”    “我才不要他陪我玩呢。”魏熙说罢,眼眸一转:“我要教他读书识字,学不好就打他手掌。”    皇帝哈哈大笑:“好丫头,自古以来皆是严师出高徒,等你兄弟出世,定是要你教导阿耶才放心。”    魏熙没想到皇帝是这幅样子,问道:“阿耶不心疼?”    皇帝道:“心疼什么,男孩子要生来就是要敲打的。”    魏熙心气舒爽:“我帮阿耶敲打他。”    谢皎月听着二人的话,摇头一笑:“你们两个,真是……”    皇帝侧首看向谢皎月,对她眨了眨眼,惹得谢皎月噗呲一笑。    ————    魏潋打定主意要将季惠妃从谢皎月有孕之事中撇出去,而且要撇得干干净净,不管好的坏的都不能有一点牵扯。    这件事是以后种种的开端,他不能容忍再走原路了。    “殿下,赵长清将皇后派去北庭的人拦下了。”    “赵长清也算是个拎得清的。”魏潋说罢,拿了巾帕擦拭琴身:“皇后到底是出身不显,心机不够却又贪婪无比,想玩一箭双雕的把戏,到最后被顶在地上的也只有她。”    泉石不解:“您为什么帮皇后,娘子不是还想借此机会让季将军从北庭回来吗?”    魏潋将帕子放下,淡声道:“让舅父从北庭回来有的是机会。”    泉石看着魏潋,只觉得他不知何时变得越发不可捉摸了,他想起了魏潋这一年间在宫里宫外新网罗的人手,敏锐的察觉到,自家殿下在防着娘子。    泉石拿了干净帕子捧给魏潋,他知道谁是自己的主,不论殿下和旁人关系如何,他只要伺候好殿下便对了。    魏潋擦了手后,将帕子丢给泉石:“我看皇后也憋不住了,让人小心看着。”    泉石应了,复又问道:“殿下真想让那位顺利生产吗?看陛下的意思,若是那孩子是个男孩,太子之位定是跑不了的。”    魏潋抬头看向对面挂着的那副空山图,这幅画是他新画的,色调构图皆极为简洁,透着股空寂味道,整幅画唯有右上角山峦上一只展翅的鹰是鲜活的,却显得和画格格不入。    魏潋的眼睛凝在那只鹰上,这是魏熙不小心给他洒上的墨汁,他无奈之下才画了只鹰以做遮掩。    他书房里字画不少,可却从未挂过自己的画,唯有这一幅画是个例外。    魏潋的视线从画上收回:“有什么想不想的,顺其自然吧。”    ————    月色正浓,蟋蟀隐在草丛中叫的欢快,却声声刺耳,让人心跳如擂鼓。    内侍噗通跪在地上:“这是要人命的大罪呀。”    女子垂眸看着他:“又不是要的你的命,没抬好步辇的不是你,是他们,出了错也是要他们的命。”    内侍摇头:“可要是查出来……”    女子声音一冷:“苏合如今可是殿下身边的人,你就不管她了?”    内侍闻言有些犹豫。    女子见状,眼中闪过厌恶之色,低声道:“是了,殿下护短,从不亏待自己的人,也或许苏合没事,有事的是你。”    内侍身子一抖:“您饶了我吧。”    女子摇头:“这可不行,里通宫外的罪名不小,若是不给你个将功抵罪的机会,你的错可是要死人的。”    “死旁人还是死你自己,你好好想想吧。”女子说罢,递给了内侍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你若是死了,我给你银子,你也用不着了。”    荷包入手,压得内侍的手一抖,他握紧装满银子的荷包,哑声道:“奴婢遵命。”    女子点头,吩咐道:“三天之内。”    “是。”    等女子走了后,内侍忙将荷包揣进怀中,走了几步,觉得不妥,回身找了一处僻静地,跪在地上刨坑,想要将荷包埋进去。    “你在埋什么?”    内侍吓得趴在地上:“……谁!”    却听身后人嗤笑一声:“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内侍闻言越发不敢抬头了,胆颤间,股上巨疼,被身后人一脚踢在了地上,只听身后人道:“就这么点胆子,皇后殿下眼光不怎么样呀。”    内侍蓦然回头:“你是何人。”    身后的健壮男子,一手按剑,一手指了指衣服:“你说我是何人?”    内侍身子一抖:“千……千牛卫!”    千牛卫点头:“眼神还行。”    说罢眼疾手快的逮住要跑的内侍:“齐延德,你跑什么?”    内侍身子一抖,跪在地上:“将军你看,是皇后殿下要挟我,我连银子都不要了,也什么都不会做,这些银子权当您捡到的,就放我一马吧。”    千牛卫轻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要逮你。”    内侍颤巍巍看着千牛卫:“您要做什么?”    千牛卫直截了当的吩咐道:“皇后殿下吩咐你了,我也不敢违背皇后的意愿,只是别在人身上动手脚,在步辇上想想法子。”    内侍身子一抖:“你想做什么?”    千牛卫道:“既然是既不想违背皇后的意愿,又不想谢贵妃出事,你看这不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千牛卫说罢,对他安抚一笑:“你放心,你也是无辜,贵人不会让你出事的,步辇有了问题,也是皇后殿里的人弄的。”    内侍问道:“是哪位贵人?”    千牛卫轻笑一声:“你觉得大夏有几人能使唤的动千牛卫?”    内侍瞳孔一缩:“是陛……”    千牛卫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嘘:“知道就好。”    内侍不甚相信:“可陛下为何要如此。”    千牛卫隐晦道:“帝后关系如何你也清楚,眼看皇后就要犯错,陛下自然要顺水推舟。”    “为何是我,陛下在昭庆殿的人手不少。”    千牛卫道:“还不是陛下怕贵妃误会。”    千牛卫说罢,拍了拍内侍的肩:“这是你的机会,听我的,你还有一命,不听的话,就算皇后护着你,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千牛卫说罢,推了他一把,道:“去吧,等弄完了这事,那个叫苏合的宫人就和你一起当差了。”    内侍闻言跪地,千恩万谢了一番才走了。    千牛卫看着他走远,颠了颠银子,自说自话:“了不得了,才十岁就有这些心思了,以后陛下可有的烦了。”    ————    魏潋晨起后,泉石便来禀报昨夜之事,魏潋点头,由宫人伺候着洗漱完后,便拿起梳子,抬手梳头。    方梳好,便见脚下多了一团毛绒绒,他低头,抱起琼花:“你怎么过来了,阿熙呢?”    回答他的是琼花一声软软的喵。    魏潋轻笑一声,对宫人道:“去和阿熙说一声,琼花跑到我这来了。”    等魏潋用膳的时候,魏熙便来了,他放下汤勺,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魏熙坐在魏潋身边,将琼花抱在怀里:“阿娘还没起,我觉得没意思,便过来了。”    魏熙说罢,拧了拧琼花的耳朵:“你怎么跑过来了。”    琼芳伸出爪子将魏熙的手拍走,低低喵了一声。    魏熙皱了皱鼻子:“脾气真大。”    魏潋将琼花从魏熙怀中抱走,吩咐人给魏熙添饭,又让人端了水给魏熙净手。    魏熙洗完手后,魏潋将一碗粥推到魏熙面前:“先喝些粥。”    魏熙将碗推开:“我吃过了。”    魏潋看向含瑛:“公主吃的什么?”    含瑛道:“用了碗粥,又吃了一个玉露团,小半块髓饼。”    魏潋点头,草草将碗中的粥饮尽,看向正拿着帕子往琼花脖子上系的魏熙。    他看了一眼,摇头:“又胡闹,当心闷着它。”    魏熙有些无聊的撒开琼花,任由它转瞬就跑的没影了。    魏熙往琼芳那儿看了一眼,却被魏潋的琴给吸引了视线,她扯了扯魏潋的衣袖:“六哥,我想听你弹琴。”    魏熙说罢,不由分说的便扯着魏潋的袖子,将他按在琴桌前,自个又紧接着坐在他身畔,托腮看着他。    魏潋抬手,下意识的便要弹一曲《将军令》。    手方在琴弦上滚拂了一遭,却又停住,他看向满脸期待,双眸晶亮的魏熙,按住琴弦,在魏熙疑惑的眼神下弹了一曲《石上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