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兴奋地上前拍了拍我的手,“我就想我没认错,你和以前一样,不不,你比以前高了,但是,怎么还是这么瘦!”
我笑起来,这位苏老师便是我的钢琴老师,只是她苍老地太多,我一时间都不敢确认。
“哎,当年的事”苏老师重重叹了口气,“要不然你妈妈现在肯定还在,我这身上的病找她保管也就好了!”
我沉默,母亲当年在余下镇靠行医吃饭,比镇上的医生们名望高,所以镇上许多人慕名而来。
“这位是?”
苏老师拉着我的手又望了望我身侧,我转头,“是我朋友,我们这次路过就回来看看。”
苏老师点头,“那你们逛逛吧,镇子变化可大了。如果有空,小念你记得来老师家里一趟,还是老地方,不过估计就快拆迁了,”苏老师自觉话题被扯远,又回过来道:“老师有些东西给你。”
应当是以前的奖状证书吧,我抿起嘴角笑着答应,可知道自己应该不会去。
拜别了苏老师,我和艾向黎便沿着尘土飞扬的小路朝我曾经住过的地方走去,让我惊讶的是,艾向黎显然也挺熟悉的,他走在我身前一步远,异常沉默。
“到了。”艾向黎忽的停下步子,我张望了下,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吧,”我又往周遭看了看,“我们家的房子明明被烧掉了,这怎么会冒出来一栋一模一样的?”
艾向黎没有回答我,而是走上前去推开了院子的铁门,铁门没上锁,似乎是故意留的门。
我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进了小院。
院子中间是一张小石桌,旁边围着三个小圆凳,院子的西边角落里开辟出了一块长方形的小田,上面种了些花,现在在开的有鸡冠花,挺丑的,可是我记得小的时候我很喜欢摘了来吸里面的甜汁
我走到石桌旁坐下,上面放着一壶沏好的茶,我端起倒了一杯,有轮椅倾轧地面的声音向我这边过来。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接受这个礼物,虽然它已经在这里很久了。”闫孝仁的声音里透着些期待,他从我手边拿过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
我微微仰起脸吸了口气,“我接受。”顿了顿又道:“用心良苦的礼物。”
闫孝仁爽朗地笑出了声,他略显自嘲地调侃:“能够让你接受的礼物还真的不好准备,你和你妈妈一样,其实是个很挑剔的人。”
我回过头,视线终于落在闫孝仁的脸上,他的脸瘦削地愈发厉害,整个人的精气神看得出来是在硬撑,我咬了咬下唇,问他:“您是不是总是把我和我母亲搞混?”
闫孝仁去拿杯子的手僵硬在空气中,他没回答我的话,看上去有些失神。
我端起茶壶又往他的杯子里续了些水,“其实我不在意你把我当做我母亲,可我有些生气,因为你也在沈丹身上找我母亲的影子,你该愧疚,因为你伤害了她,用她对你的爱来伤害了她”我端起茶杯递给闫孝仁,“不过,这都没什么,她死了。”
“人死了,什么也都没了。”我呐呐地总结。
闫孝仁的脸色难看,我吸了下鼻子,将茶杯捏到手心,“可我还活着,我们还活着,所以啊,我接受,接受你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