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渚译泽带回龙宫后我突然有点错乱,就像暴风雨中拼命挣扎着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迷乱了方向。 我躲在绸被里把自己完全包裹起来,脑子里有万千猜想却又一遍一遍的否认了。 我的鼻子酸酸的,伤心的泪阻塞在里面,委屈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会活着,我本该替者明历完劫就死了的,可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想阿婆,想者明,想清泠坡的一切。我想回去,我一点都不想理这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想者明采来野果高兴的唤我和阿婆来品尝的欢快样子,我想阿婆替我和者明缝补衣服时皱着眉穿针眼的样子,我想清泠坡雨后松软清新的空气…… 这许些日里积攒的憋闷、恐慌与委屈像是全都爆发出来了,我再也忍受不住了。 我盘坐在榻床上,绸被蒙住身子,呜呜咽咽不止。夜色渐浓,我早已熄了烛灯,人们大都睡了,万物俱静,幽幽的浓暗恰可包容我的心事。 哭了许久,身子也渐渐疲累了,呜咽声渐小,又用一新手帕揩了揩涕泪,平复了一下心情,正准备入眠,窗外却传来阵阵幽幽笛音。 谁? 我轻轻起身,利落的披上一风衣,顺手提起木门后的一盏小夜灯用烛条点亮,循着笛音轻步而去。 夜色浓重,寒风比白天更凌冽一点,我不仅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服。幽暗中不知名的小动物发出细小的声音,更显静谧。 笛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躲在一堆海草后面我偷偷地看到了那个手执笛子的吹奏之人,笛声越来越悲凉凝重、哀回低转,听的我心头发痛,刚刚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哀恸之情更甚。是谁偏要在如此的夜里扰人心境? 我不知不觉默立许久,眼角的泪不自主的滚滚而下。不久鼻内便被咸泪阻住,忍不住抽噎…… 笛声突然停止,那执笛之人缓缓向我走来。“哦?你也在这里?” 我慌忙擦拭了一下即将从脸颊掉落的泪滴,行礼请安“少君。” 夜色太深,直到他缓缓移到我的眼前,我竟才认出他的面庞。 “说了多少次,叫我译泽,你却是不听。”他缓缓摆手。 许是刚刚哭过,那句“少君”多少带了哽咽的味道,倒是将他的语气也降软了这许些。 场面一时尴尬,彼此无话。见他也没什么要走的意思,恐是我半途出现坏了他的雅致,我便开口道:“少君若是无事,我且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