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澄并未落座,而是环视屋内环境,略感好奇。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快乐吗?
外面普普通通,黑木灰瓦;
内里却别有乾坤,金碧辉煌。
金屋,不外如此了。
——
同一时刻,宛城县衙。
当听明白丁彦所述之事,县令黄仲因好事被扰的怒气渐消,暂且决定先放下内屋那娇滴滴的小美人胸前三斤四十八两事儿。
但很快,他又一拍身旁太师椅扶手,另升一怒,气冲冲道:
“何方宵小,竟敢乱本官所辖之地!丁彦,你可有查清贼人跟脚?”
丁彦老实回道:
“属下怀疑妖邪藏于勾栏,以目前形势所看,此事滋体重大,没有宝物相助,恐怕...”
黄仲略作沉吟,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我这就予你一纸公文,你持公文速去请朝廷仙司使者,越快越好!算了,现在你就去。”
“哎~民之所安,官之职也。此案生在宛城,无论如何,本官也得兜着。”
他也明白,让一群凡夫俗子去查妖邪之事,无异于作无用之功。
虽然他黄某人贪财,爱美人,但他扣心自问,自己是一个对百姓负责的好官。
该认的事就得认,该承担的责任就得承担。
不像那群伪君子,口口声声说爱民如子,转头却与豪绅富商狼狈为奸,搜刮民脂民膏。
为了头上一顶官帽,遇事逃避,知情不报,枉顾百姓。
这事,黄仲黄某人,他自认干不来。
......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司澄从姚风的金屋里出来。
脸上有点扭曲,想吐又吐不出来。
司澄万万没想到,姚风嘴里的好茶竟是这种玩意儿。
荤的,有菜有肉,加半块黑糊糊的茶饼,一通搅和。
一口喝下,那酸爽,直冲脑门天灵盖,记忆里的客家擂茶都没有那好茶的味儿那么浓郁!
辛辛苦苦压下反胃的错觉,司澄这才直起身子,放开扶着的莫名镇宅神兽,往文武大街南面走去。
边走,边思索姚风所说之事。
姚风之所以叫他先生,请他过府一叙,竟是因为信了民间野里的传闻:验尸超过一甲子的老验尸匠人,能开“阴阳眼”。
何为阴阳眼?传说此乃天眼,有辨邪祟,沟阴阳之能。
开了眼的验尸匠,从此可凭之而行走世间,替“冥府”办案处冤,明辨是非,化身神异。
而彭老头生前,正是从业超过一甲子的验尸匠,罕见。
姚风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对此事深信不疑;又觉得师傅能开眼,那徒弟也不差,于是便有了请司澄相商要事这档子事。
而他的要事,竟是因为老相好,杨柳街春风楼那位名为如花的花魁,数日前不知为何忽然与他翻脸,不认他人,所以他怀疑如花被妖邪上了身,想请司澄前去一辨真假。
姚风喝了酒,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说的话可信不可信。
司澄想得很多。
唯一在灰飞烟灭前验到尸的那李达,就是在春风楼度春宵时,被画皮鬼刨了心肝。
而李达死前欢好的小娘子,名字就叫如花,皮囊长得还不赖,肤白貌标,细腰,大臀赛过肩。
如今绿风...呸,姚风又这么一说,完全对上了。
印象里某圣人书有言:
世有狞鬼,面翠色,齿巉巉如锯。喜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若男子恋其美,则为其刨心挖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