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群聚的定义(1 / 1)家教同人之惊鸿照影首页

难得放学后不用被风纪委员会以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支使得疲于奔命,阿若决定出去走走。  同为现代社会,两个国家的风土人情还是相差很大的,阿若以前常来日本都是直奔安倍本家而去,对普通人的生活实际上还是这段日子以来体会得深一些,某种程度上仰赖于跟在云雀恭弥后面巡视风纪。  不过说起来,自己要达成目标根本就遥遥无期吧。虽然比起之前跟草壁见的面都比见云雀多好一点,但是果然现在还是更像一个跟班的吧。阿若随意转进一家蛋糕店,要了一杯茶和一些点心坐下来发呆。  “阿若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男子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某种奇诡的语调,阿若有些好奇的抬头才发现是仅仅从资料上了解过的彭格列十代目的真正的雾守端着自己点的东西站在那里,前几次见面似乎都是他的替身库洛姆骷髅到场的。  “当然可以,六道先生。”阿若微笑示意,“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呢。”  六道骸此时没有穿黑曜中的制服,仅仅是普通的休闲装,看起来没有那么明显的远离人群的气息:“前几次,都是我可爱的库洛姆跟阿若小姐见面的,不过那个孩子似乎很喜欢你呢。”  阿若有些疑惑,因为两个人似乎从来没有搭上过话,她也就无从理解库洛姆口中的喜欢,事实上常年主要是和妖精打交道的她确实在感情上缺根筋。  “阿若小姐,是个实实在在的聪明人呢。”六道骸看着阿若忽然露出微笑。  “唉?”阿若噗嗤笑出来,“他们一向都说我是笨蛋的,夸我聪明的除了先生你倒是第一个。”  阳光从玻璃墙透进来,显得店里的一切宽敞明亮,阿若看着窗外扑扇而过的飞鸟:“聪明是什么,愚笨又是什么,我虽然看不清,却也从不觉得自己聪明过,毕竟人生在世,能够看清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六道骸从见面之前就对这个人开始好奇,不仅仅是出于对灵术师的好奇,也是因为库洛姆对这个人的评价,看起来就算是身处人群之中,也是清冷彻骨的模样:“kufufufu,是因为道家的人生态度吗?”  阿若点头又摇头:“是自己的多一点吧,毕竟所谓影响,也是因人而异,就算从小学习的是同样的东西,最后也会走向不同的方向不是吗?”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吸管戳着饮料杯的杯底,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在这方面到底愚笨,学了这么多年,终究也未能看清看透,画地为牢。  “听说阿若小姐在追求小麻雀呢?”  六道骸这一句话让阿若刚好喝下去的那一口饮料差点没呛着,也不知是为自己追求云雀这件事被人当面提出,还是为六道骸对云雀的称呼,似乎听说彭格列十代目的云守和雾守关系不太好呢。不过,更让她讶异的是下一句话。  “为什么不选择我呢?我觉得比起小麻雀的脾气,我可以算得上标准的绅士了呢。”  ……  “因为啊,”阿若微笑,语气却是一本正经,“我觉得,得罪你一定更加可怕。”  “kufufufu,还真是有趣的论调。这么可爱的小姐,怎么会惹人生气呢。”六道骸说着似真似假的话,雾无本相,以虚幻之态迷惑人心,只要他愿意,从来可以骗倒一大帮人,他自觉还没有在眼前人面前体现出另外一面。  “譬如,假如我现在问你,六道轮回是什么感受?”阿若说,看着对方有一瞬间倾泻而出的杀气,表情依旧轻松,“对于道家来说,生死轮回,是不可跨越的一个话题,如果我选择追求你的话,最后一定会忍不住对一个问题穷追不舍。轮回六道的你,为什么没能看透六道,遁入空门。”  六道骸的额头冒出了青筋:“阿若小姐,我记得你是道家的。”  “道家和佛家很多理念都是互通的。”阿若说,“我第一年课业结束时,我的先生曾经问过我,佛家里,众生皆困六道轮回之苦,难以超脱,入何道决于三世因果,不知前世因,又如何看透今世果而得超脱。我回他看今世因,求今世果。”记忆陷在过去的某处,阿若不自觉微笑起来,“先生什么也没有说,只让我十年后再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我想,大抵这种答案看似聪明,却最愚笨,执着因果,于道家本就错了。”  “阿若小姐的话很有意思呢,虽然也想继续交谈,不过打扰的人来了。”  他的身形瞬间笼罩在迷雾之中消失掉,与此同时,有人带着凌厉的杀气,破空而来。阿若看着被浮萍拐打中的六道骸原本坐着的椅子瞬间散架。她没有时间感慨原来彭格列十代目的云守和雾守关系不善已经到达这种程度了。因为云雀恭弥已经转过头对着她:“群聚,咬杀。”  “那个,我记得守则里面三个人……”才算群聚,她明智地住口,在对方不断散发的不明黑色气体中。  云雀恭弥露出微笑,轻蔑之中带着某种恶趣味:“哦呀,草食动物,是对我订的规则有什么意见吗?”  在告白一个月,被威胁数次咬杀未果后,阿若终于还是没能逃过被揍的命运。在不久后,阿若终于明白,自己的错误不在于群聚,而在于她相谈甚欢的另外一个对象是六道骸,这就足以造成被揍的结果。  在她还未明白的此刻,她不得不面对揍完自己仍然还没有消气的云雀。似乎原本就是准备在这里解决午餐的,在云雀带着杀气出场的瞬间就消失得干净的人群,使这里清净得满足了云雀所需的效果。自己的东西还没有吃完,阿若却已经打不定主意,是顶着压力吃完,还是愉快地打包走人。  犹豫三秒之后,她选择了后者。  “哦,草食动物你是要翘班吗?”  “不,我是想再加一杯饮料。”阿若感觉自己被打中的地方更疼了,此刻跟云雀争论就在昨天是草壁转述他今天不会有事找她这回事肯定不明智。她觉得下场是自己再被揍一顿,毕竟已经揍了一次,再揍一次也没什么。  所幸云雀终于放她一马,在吃完午饭之后就宣布她可以离开,她这才有机会回家处理自己的伤。  云雀大抵还是手下留情了,阿若在给肩上,腿上,乃至不怎么方便的背上擦完药油后总结,她的伤处只是有些青肿,她跟在云雀后面看见他收拾那些地痞流氓时所见到的伤口远非她这种程度能够比拟的。大抵校内学生违反校规被揍的时候,云雀看情况会下手都比对外面的人下手轻一些,毕竟如果违反的校规不严重的话,将学生打到不得不请假去医院就更麻烦了。  阿若轻叹了口气,按在伤处,她现在的状况无法使用灵力,加上她的体质恐怕要些时间才能消肿了。一旁的浅底的花盆里光滑的鹅卵石拥簇着才抽出一寸长叶条的水仙花。  过两天似乎就是除夕了,这里过的是公历年,自然不可能放除夕的假,只是虽然不用回去参加家族里的祭祀,她自己也想好好过一个除夕。从雅竹那里听来的消息,最近在并盛附近似乎会有妖精的集市,不如就晚上去逛一下集市好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是李瑾,不接的话还不知道会被说什么,阿若兀自叹了口气接通电话:“小瑾,有事吗?”  “提前拜个年。”电话的另一端,李瑾深吸了一口气才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这一句话,她知道过两天阿若大抵是不会愿意他们中任何一人打扰她的,“还有,长老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似乎不怎么顺利呢!”看着桌子上还没有盖起来的药膏,阿若以调侃的语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阿若,为什么长老会催得这么紧?”李瑾有些疑惑,她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大概永远不会落在自己堂姐身上,毕竟长老一向最重视的就是她,只是似乎从一年前开始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长老一向如此。”她这样说,是不愿李瑾再问下去了,阿若大抵猜得到原因,但是现在并不能跟李瑾坦白,又不想说谎。李瑾显然也猜到了她的心思,顺势转了话题,不过提了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对了,庄羽那边有些担心你,你最好跟他联系一下。”  “我知道了,挂了!”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阿若懒洋洋地躺倒在沙发上,现在外面大概已经是傍晚了吧,她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做,但是懒怠动弹,干脆就那样沉沉睡去,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大抵早已经饿过头,不觉饿了,干脆起来洗了一个澡就去休息。  云雀第二天就收到了阿若的请假条,他记得自己的力道是有控制的,因此看着那张病假条的时挑了挑眉,吩咐下去让人去探病得回的消息更加糟糕,阿若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不过阿若倒也勉强支撑起精神去跟探病的人解释了一下,自己只是老毛病犯了。言下之意是与云雀揍那一顿无关,但是很难让知情的人不联想两者之间的联系。云雀看了看手中的浮萍拐,有些疑惑。如果只是那种程度的受伤就足以引发旧病的话,她的身体倒比想象中更加糟糕。  对于弱者,他一向连目光都懒得给予,但是阿若呢?他并不以为她是弱者,却又和他所定义的强者截然不同。对于灵术师,他并没有彭格列那些老家伙一样的忌惮,他并没有他们那样唯恐自己的势力被挑战的危机,又或者说对于正在不断崛起的他来说,新奇的力量反而具有不断挑战的诱惑。危机即机遇,彭格列太过忌惮于自己所不了解的能力,反而会导致自己的判断失误。如果不是因为更早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权力舞台上的他们能够凭借其根深叶阔的势力版图为他提供更广大的舞台,或许他早已厌弃他们的腐朽怯惧,若非被他们视为下一任继承者的沢田纲吉表现出的不断成长与作为大空的能力,他也不会默认两者之间的联系。  至于阿若,看起来孱弱不已的生命,仅仅因其灵术师的身份就受到忌惮。从现在的接触来看,彭格列那些人的猜测没有错,阿若接近他们怀抱着其他的目的,但是他也看到了更多的东西——阿若所怀抱着的并非对彭格列的敌意或者觊觎。或许那会是一个很有趣的秘密,他等着谜底揭晓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