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一走,最可怜的并不是他。”
敏儿疑惑的看着李恪。李恪怜惜的笑着,有的话,如今要跟她说了。
“你想想,孙无忌忌惮二哥到如此地步,二哥已死,合该秋后算账了,当年跟随老二的人,现下才最是麻烦。”
“四郎你,,,,”
李恪摇摇头,“我不是。”
“当年支持老二的,头一个要算杜一房。这个老臣也算是老成谋国。却也是狡兔三窟。他表面上谁也不支持,可是他的大儿子杜辛,是暗暗跟连三哥那边的,二儿子杜城,又是二哥那边的。这样一来,最后无论谁做了皇帝,他都不会失手。两个儿子也会彼此保护,不至于失势。”
敏儿睁大眼睛,朝廷里生存竟要如此算计,想想惟娘之死,现在她真是懂得伴君如伴虎的意思了。
“我听说杜家老大现下封了礼部尚书,继了杜宰相的爵位,老二娶了公主,依旧显赫。杜家如今看去也没有什么不妥啊。”
李恪晃晃头,笑道:“外面看着光鲜,内里也都空了。杜家老大谨小慎微,想借此保全自家,老二跟二哥的联系可是从来都没断,藕断丝连了这么些日子。我去过巴陵的宴会,见过杜城。算起来,巴陵跟驸马,可是老二党的人。”
说到口干,李恪伸手取了茶水润润,抬眼已经看到敏儿担心又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在那里咬手指。
这个是敏儿的毛病,一着急就拿起右手小指狠命的咬。为这李恪说了她好几次。
“又着急紧张。记着以后,,,不管恪在不在身边,着急了都不能咬手指,恪会心疼的。”说完,把敏儿的手指从她口里拉出来。
“别担心,我就去了一次,后来有巴陵的宴会,我都推了。”
敏儿这才安心下来,接着听李恪讲。
“丹阳公主,我那个大姐,她跟驸马,当年既不是大哥党的人,也不是二哥党的人。她的驸马薛彻,右武卫大将军,战功彪炳,当年也是为了建国出生入死的人。他被孙无忌贬了一回,如今闲散在京,就跟杜城打得火热。还有就是柴武,他是支持我的六弟。以前没有希望,现在这些人在一起,议论着,李稚不能保全皇室,终是无用,不如支持我那六弟。司徒李景。”
这时敏儿的手已经又咬在嘴里了。
这不是争权,这,竟是谋逆!灭九族的罪!敏儿听了浑身冰凉。
李恪看她紧张,抱住她,轻轻的说,“不怕不怕。这些事我都是听闻,我并没有跟他们一起。狩猎回来,我不是病了?后来更不愿出门,也是借着病躲开他们。”
敏儿有些发抖。这些事,从前只是听前朝故事里有,皇家恩怨,演变来都是血溅宫廷,成堆的人头落地,可是,从来也没有身边发生。现在,李恪也卷了几分进去,他也是孙无忌眼中钉肉中刺啊!
敏儿抓着李恪的手紧的都失去了知觉。李恪犹豫着,后面更重要的话,还能不能跟她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