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墨 从爱情海回来那晚,小歌搬回二楼原来住的那间卧室,她不再拒绝我送她上班,也不拒绝我偶尔的拥抱,这使我的心情一直处于愉快中,原来快乐是件这么简单的事。 周五开完会,秘书告诉我鸿远公司苏总在办公室等我。 “来多久了?”我一边往办室走一边问。 “一个多小时。”秘书答。 我点头,推开办公室,苏阳这厮自来熟躺在我沙发上睡觉,我脱下外套,拿脚踢他,“找我什么事?” 苏阳坐起来,搓了搓脸,“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没兴趣。” “鸿远公司呢,有没有兴趣收购?” “更没兴趣。”不知他脑子那根筋抽风,苏家的浑水不想去淌。 苏阳起身,坐到我对面椅子上抽烟,“低价转让,也不动心。” “我美国那边的公司都顾不过来,没多余的手,也没多余的精力,这种好事找别人去。” “可是北京城像墨兄这样财大气粗的少东家找不出几人。” 我挑了挑眉,“不用给我下套,在商言商,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即使有,我也不需要。” 苏阳竖了竖大拇指,“老头子近来常在我面前夸你。” 我抬手揉了揉眉心,“你家老头夸我,说明我做人很失败。” 苏阳突然笑了笑,一张红色的请柬搁在桌面上,“不扯远了,我五一结婚。” 我看他一眼,“来真的?” 苏阳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假也就那么一回事,有些事不必太较真,伤神。” 我随手翻开喜帖,大红的喜字,苏阳郑唯,这厮到底是抛弃了爱情,我想起苏月那姑娘,摇摇头,这世上又多了个伤心的人。 “你打算怎么安放苏月?”我很好奇。 苏阳收起脸上的笑,“给你家那位说说,这段时间帮我多陪陪她。” “陪过之后呢。” “一切等五一之后再说。” “怎么的,还想吃着锅里望到碗里?” 苏阳不说话,我亦不好再多说,人各有自,起身送客,苏阳走后,开始处理我的事情,我已经着手把美国公司转回北京,让小歌和我去美国,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已不太可能。 六点的时候结束工作,开车去医院接她下班,路上堵车,用了平常一倍多的时间。 医院后大门,远远看见一白色身影在一块空地上蹦来蹦去,车子慢慢前行,看清目标,原来有人在踢着石子玩,我抿唇轻笑,停好车,轻轻走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她。 “啊?”一声尖叫,下一刻扭头看见我,像似松了一大口气,拍着胸口,“从哪过来的?” “从天边剽来的,打劫的。” “车停哪了?”不理会我的无厘头,四处张望。 “不告诉你。”吻着她的发丝。 一声轻笑,如春风般拂过我的心尖,“我怎么没看见你?” “你和小石子玩,怎么会看见我。” 撅着嘴,仰起头,小小的抱怨,“无聊吗,我等你好久了。” “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哦,忘记了。” “嗯,忘记了。”拦腰腾空将她抱起,原地打圈。 “啊......离墨,放我下来。” “不放,来,告诉我,以后还敢不敢忘记给我打电话?” 柔软的小手搂着我的脖子,“再也不敢了。” 永远是这样的识时务,一记法式热吻直到她不能呼吸,以示奖励。 那晚回家,我以为一切水到渠成,我们亲吻,我们拥抱,我们褪去彼此的衣物......可到最后却不行,小歌的身体对我产生抗拒,她在我身下瑟瑟颤抖,她在我身下泣不成声,我翻过身,紧紧抱着她,亲吻她,不带任何情/欲,我说对不起,不停说,小歌哭得很伤心,她也说对不起,她让我再给她点时间,她让我再等等她。 我说不出话,眼泪夺眶而出,却不想让她看见,一只手抚上她眼睛:等,多久都等,那怕一辈子这样我也愿意,因为是你。 夏清歌 苏阳最终还是放弃了月子。 四月的一天,月子病了,苏妈妈打电话给我说她几天没吃东西,请我去劝劝她。 接到电话,我正在医院值班,向主任请过假,匆忙赶去苏家,离墨打电话过来时,苏妈妈正和我说话,我告诉他我在苏家,然后挂了电话。 苏妈妈拉着我,满脸憔悴,“孩子请帮我劝劝月月,让她吃点东西,我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会的,阿姨不要担心,月子会好起来的。” 苏妈妈伤心说道:“只怕是好不起来,这孩子从小一根筋,认定的人和事到死都不会变。” 安慰阿姨一番,上楼推开月子房间,偌大的卧室此刻却显得灰败萧瑟,月子穿一条薄薄的浅蓝色睡裙,抱臂蜷缩在墙角,了无生气,我的心里难受到极点,再多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我走过去,轻轻搂着她,“和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月子摇头拒绝我的提议,“妞,我哪也不想去,我等他,今天等不到还有明天,明天等不到还有明天,总有一天他会回来,他得给我一个交代。” 我忍住眼泪,“好,哪也不去,先吃点东西,不要让妈妈担心。” 月子抱头揪乱头发,“不是不想吃,是吃不下,他已经一星期没回来,他不接我电话,我找不到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讲。” 我一直在苏家陪着月子,我不敢告诉她苏阳和郑唯正在法国拍婚纱,那个负心的男人毁了她一生。 月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吃什么吐什么,但仍坚持一日三餐,大勺大勺往嘴里送,吃后抱着马桶吐。 我想她或许怀了苏阳的孩子,但我没有问。 像张爱玲所说,在人生的路上,有条路每个非走不可,那就是年轻时候的弯路。 那条路召唤着我们,谁也拦不住。 夜里,下着雨,月子摇醒睡梦中的我,“下去看看,这几天晚上他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