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落下这轻飘飘的话之后,抬脚便出了门。
是夜。
林定北昏昏沉沉地醒来,一时间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只见段衾的小耳刮子左右开弓地扇过来:
“诶诶,醒醒?”
……
林定北头重脚轻地支起身子,迷茫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在自己房里:
“你给送回来的?”
说完,端起一边备好的醒酒汤喝了一口。
段衾起身,淡淡道:“李奕。”
“噗——”
林定北差点没呛死当场:“谁,谁?李奕?”
段衾一挥整洁的衣袖,还好躲得快,万幸没沾上水。
“你觉不觉得,李奕不大对劲?”
段衾暗示道,语气暧昧,尾音上挑,硬生生把林定北听得满身鸡皮疙瘩。
“嗯,觉得,早就觉得了,”
林定北乜了段衾一眼:
“一般人能干出轼兄逼宫的事吗?李奕早就不对劲了,用得着你说。”
“不是这个,我是说……”
段衾还想再作提示,林定北已经了无耐心:
“行了,少扯淡,李奕今天去红袖酒楼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段衾还真被他问住了,摇了摇头:
“这我哪知道。”
“那你他娘的废什么话。”
林定北被他给气笑了,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说一大堆。
段衾也笑了,试探道:“你对李奕什么感觉?”
林定北被问懵了:“什么什么感觉?”
“哎呀,怎么说不明白,就是,你对李奕……”
段衾还要不依不饶,林定北已经先一步打断:
“我说段衾,你这是喝了多少,还没醒酒啊?”
段衾无奈道:“我没喝多,我就是想知道——”
“欲杀之而后快。”
林定北毫不留情:“满意了吗?”
“……满意。”
段衾心塞锁大江,他决定把李奕的事先按下不表。
林定北要知道了……算了,还是不知道的好。
林定北对李奕是毫无保留的憎恶,李奕对林定北是欲语还休的痴情。
段衾一时说不上来对李奕什么感觉——
说他可怜吧,可那些事儿确实是他做的;说他罪有应得吧,但面对林定北时那些小心翼翼的痴情又让人很难恨起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段衾叹道。
林定北感到一阵牙酸:“你大半夜的酸唧唧个什么劲儿呢,又哪儿抽风了?”
段衾起身,告辞道:“本来是受人之托留下来照顾你的。”
他戏谑地打量了林定北一眼:“现在看来,生龙活虎,神采奕奕,那就告辞了。”
临出门还不忘语重心长地恶心林定北一把:
“诶,林将军,你知道什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
“你等着,明儿就给你请燕都最好的大夫。”
林定北重新躺回床上,用高贵冷艳的背影送了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