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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吃罢午饭后,打算趁着秋风送爽,阳光明媚好好睡个午觉。    芬芳突然进门,看见言语一副正要倒下床的模样,眼神间有些犹豫。    言语恨恨地问:“这次又是谁?”    芬芳低头道:“是李公子。”    言语烦躁地喊了一声,宣泄了自己的怒意,她换好衣裳,悠悠地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找了一方石凳坐下。    “李公子,我先和你说一说,这几日找我谈心的人有些多,话说多了我也有些烦了,若待会我态度上有不礼貌的地方你别介意。你若是前一天来,我也不会是这个态度,还算得怪你没选好时机。”言语搭在石桌上,慵懒的很。    李笙像是要谈长篇大论的样子,也在言语对面坐下。    “今日来找陆姑娘,有件事,是关于......”    “关于顾珩。”李笙还未说完,言语就趴在石桌上抢答道。    李笙一笑:“看来这几天陆姑娘确实听了不少劝诫。直说了吧,我昨日碰巧看到了你与顾珩在此处的闲谈。”    言语无力道:“你也看到了?你不会和妙妍一起偷看的吧?你们在屋顶还是在井下?你们无不无聊?”言语的不耐烦渐渐露了出来。    李笙倒不介意言语口气的不客气,继续道:“我瞧着你与顾珩好像相谈无果,作为顾珩的好友,我也想了解了解这其中的缘由。”    言语挥了挥手:“这些东西我今早和你的另一位好友邱妙妍说过了,你想知道便问她吧。”    “小语死之后,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顾珩从没提起过,妙妍肯定也不知道,所以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李笙说。    言语趴在桌子上,慢慢抬起了头。    李笙的声音有些沉重:“你死后,顾珩把你埋葬在郊外的青峰山上,亲手为你刻了墓碑,在你的墓前守了三天三夜才离去。他离去后马上来找了我,我与他一直都在谋划着铲除孙氏,可那天,顾珩决绝地说,他不能再拖了,不能再等了,他要孙蓁死,一定要她死。”    “很正常啊,他家的深仇大恨,换我也要让孙蓁死。”言语不以为意道。    李笙摇摇头:“从前顾珩很冷静,可是那日他却像个耍赖的孩子。你知道吗,又过了几日,洛城天降暴雨,那晚雨下得很大,我担心顾珩会做什么危险的事,于是立马跑去找顾珩,果然,顾珩骑着马,发了疯似地往城外跑,我也骑了一匹马追上了他。我拦下他的马,和他说,现在下着暴雨,出城很危险。你猜他怎么说?”    言语没有回答。    李笙继续道:“他说,小语还在青峰山上,雨那么,大山上会有石头砸到她。”    不知为何,言语鼻子一酸,她还是一言不发,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只好打晕了他。等他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青峰山遭遇了泥石流,整个山林被毁得不成样子。我跟在顾珩身后,他漫山遍野地在找你,在找你的墓碑和尸骨。他的手被树枝划得都是血痕,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找了一天,滴水未进,面色苍白得可怕,我劝他放弃,他站在山头望着山下对我说,若是他有一天死了,让我记得把他的尸骨烧成灰,然后撒在这青峰山上,也算陪你了。”    言语双手撑着额头,李笙看不清她的眼睛。    “我和你说完这些,你的心意还是没有变吗?他对你,和你对他,是一样的。”李笙淡淡道。    “我想的很清楚了,你不必再说了。”言语放下撑着额头的双手,眼眶干干的,并没有李笙期待的雾气。    “唉,你若执意如此,那没人劝得了你,顾家是朝中重族,你不担心哪日圣上把哪家的姑娘许配给顾珩?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李笙说。    言语一笑:“我不担心,若是顾珩不想娶,您也不会逼他的不是吗?皇上?”    皇上?    李笙一惊,敛容屏气,狠狠地望着言语。    言语却一点也不慌张,继续道:“皇上?我猜的可不错?您不该姓李,您姓孟,和我娘一个姓,孟瑜川,我远房的堂舅?”    被直呼其名后,眼前的人也一点不生气,问道:“好聪明,你是如何知道的?”    言语说:“既然到处都查不到你,那你就可能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人。我用陆家的关系查了你很久,都没有一丝线索,那便说明你的势力一定在陆家之上,能在陆家之上的能有几个人?而且那个人还看孙氏不顺眼。皇上,您这盘棋,下得可有些累得慌。”    孟瑜川笑道:“查我身份的人很多,不止你一个,其实答案很简单,但却只有你一个那么敢想。”    “既然你是皇上,我正好有一份东西给您。”说罢,言语从袖中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鼓鼓的,里面好像装着很多东西。    言语把信封递给孟瑜川,孟瑜川问道:“这是什么?”    言语坦然:“既然你我也知根知底了,我也不瞒你,这里是我用醉烟楼这几年来搜集的孙家贪赃枉法,营私舞弊的罪证,我还正愁着如何处置,正好,交给你是最合适的。”    孟瑜川得意一笑:“你与顾珩,真是朕的两把好刀。”    言语不屑:“您说顾珩就好,我这把刀,可不打算留在您手上。”    “顾珩小时候入宫便同朕常常玩在一起,后来长大了,我们知晓了事理,他查出了孙蓁害他母亲的事,朕登基后也一直忌惮孙氏的势力,于是我们也就不谋而合地连到了一起。”    “那今日民间传的皇上病危是怎么回事?”    “朕在宫里有一个会易容的术士,平日里朕能在市井里走动,都是靠宫里的亲信易容成我的模样,才不会让人起疑,如今那躺在朕的床上替朕装病的不过是一个身染重疾的牢犯而已。”    言语笑道:“让个牢犯睡您的龙榻,皇上,您的心可真大。”    孟瑜川:“不拘小节才能干成大事。”    言语明白了几分:“那此次皇上在这广源山庄呆了那么多日,岂不是打算放手一搏?”    孟瑜川点点头:“此次朕没想到你手中有这份罪证,如今有了,朕与顾珩,便不能多留了。”    “你们的计划我不想过问,只不过我让孙家万劫不复,您一个可都别放过。”言语冷冷地说道。    孟瑜川不苟言笑道:“我答应你,顾珩的事,你可想清楚了,此次一别,凶险万分,你别让自己后悔。”    言语答:“您别让自己后悔,但是我得提醒您一句,您应该知道妙妍最渴望的是什么,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她,但我也希望你别瞒她。”     孟瑜川默不作声,他当然知道妙妍想要什么,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些东西,偏偏是他永远也给不了的。    孟瑜川走后,言语趴在石桌上,蒙着头,不知道在干嘛。芬芳以为言语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怕她着凉,想去叫一叫她,可一靠近,原以为只是睡着的人传来了阵阵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