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8 章(1 / 1)我是爱钱,但我讨厌你!首页

一展眼,到了周二。    白天时,梁亚与另一个做咖啡的人约在欣蕾的加盟咖啡店里做cupping(试杯),那个做咖啡的人并是像梁亚或欣蕾这样,一个做自己的咖啡小屋,一个做大品牌加盟店的,他是在上海那边做咖啡原豆批发的。    其实欣蕾加盟时,考虑的除了资金,还有各种限制条件,星巴克只投直营店,不招个人的这种,而且星巴克的豆子都只能是他们本身限制的。上岛的不一样,原豆属于耗材,你可以选他们的豆子在店里使用,也可以自己购入,只要最终的烘焙成品的酸度与苦度在他们卡定的范围内就可以了。    这个做咖啡原豆批发的是欣蕾早两年认识的一个朋友——欣蕾比梁亚人面广很多,她的店大,每回入货的量也大些,人家做批发的冲着这个购入量,每次带货来时,品种都会多带些;而梁亚就属于见缝插针型,每到这时候,欣蕾一给她打电话,她就赶忙跟过来,跟着挑豆。因为她的购入量不可能太大,而且她又想可以多方比较,所以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有众多选择,试完之后,最后才挑几样买上一点。    她也没有办法,她是小本经营,一来没什么资金供她买很多豆屯着,二来她屯得越多就越要承担豆子霉变与酸变的风险。    她其实每次这样来挑豆子时,总有点灰溜溜的感觉,就像是那种跟着受邀者去别人家参加聚会的一样,本身没受邀,只是跟着去的,她就是个附属品,所以话也不能多说,问题也不便多问。    不过虽然憋屈,可她每次还是巴巴地来了。毕竟购入量小的同时还能享有批发价啊。    做cupping的时候,是很严肃的。手边一杯清水,桌上几排白咖啡杯,里面全是看似一样的黑色液体。她和欣蕾两个人各执一柄小勺,由打头的那一杯起,挨个舀来尝,过一过口就得吐掉,在纸上记录一下认为的酸度、苦度,还有有没有什么特殊香气,然后得用清水漱一下口,再尝下一杯。    这一次的cupping中,最让梁亚满意的是一批来自于印尼的arabica豆——不是星巴克或上岛一般会用的印尼苏门答腊咖啡豆,而是另一种。    她朝欣蕾本子上看了一眼,发现她也喜欢这一款;所以她们一下买了很多屯着。欣蕾买了一年半的量,而她也入手了半年的量,怕咖啡产区每年的产量与质量不稳定,这种难得的好货,还是一次入手得多一点比较好。    她下了订单后,就走了。    出了欣蕾这间店面的门后,她往公交车站台走去,她边走边由包里掏手机出来,想看看之前小梅有没有事找她,结果让她发现她错过了王伯伯的电话。    她回拨过去:“喂,王伯伯,刚刚手机调静音了,没听见,有什么事吗?”    “啊,小亚啊,今天晚上有人要去看房。我让他晚上到那楼的楼下时打你手机。还有啊,让他在楼下按你家302的门铃,你放他进来。”    “好的,知道了。晚上,他大概几点有说吗?”    “他说是大概七点半。”    “好的好的。”    “啊,还有,他说是和一个朋友合租的,两个都是男的。你到时候帮我看看他们的长相,看面相好不好,别是那种凶恶的,别到时候搞出什么事情来。”    “好的好的,我会注意的。”    “好,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用客气。”    “好、好……那、挂了?”    “好的,再见。”    ————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梁家两姊妹吃完了晚饭了,梁亚把碗都刷好了。在厨房里听到家里的门铃响——他们这个小区因为没有物业管理,所以早几年,有些居民发现有陌生人老来他们楼里光顾,拿个印章类的东西把楼内的墙上全印了各种广告,还往各家门缝里塞小广告。大家想着,这印小广告还算事小,万一来个什么小偷或是打劫强^奸的也太吓人了,于是就在一楼楼道入口处装了防盗门,要进来必须得按楼里住户的号码,对话后,由那住户放那人进来才行。    她接起了对讲机:“诶,你好。”    “你好,我是来看房的。”    “好的。”她按了一个扭,还没挂上对讲机,问,“开了吗?”    “开了,挂吧。”    “哎,好的。”    她拿了备用钥匙,到二楼门口去等,没几秒工夫,那人也走上来了。    她遵照王伯伯白天时交代的话,就开始注意打量来人。来人是一个看着很老实本分的人,个子不高,才一米七三的个子吧,戴一副眼镜,一副读过很多书的样子……她还真不懂要怎么评价,反正直觉肯定不是坏人吧。    她开下门来,那年轻男人也进入“认真看房”状态,他从厨房看到卫生间,再把两边的卧室一看,再在客厅里打转,他其实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反正有人交代他,不管这房子条件差成什么样子,都要把它租下来。可他心里由刚刚到现在,想着的都是:我的个妈呀!那个安大公子真要住这个鸡窝一样的房子吗?层高又不高,地板还不太隔音,厨房看着那么旧,还有那浴室……他们这里的人是认真的吗?有谁能在那种浴室里洗得了澡,怎么总有种会越洗越脏的感觉……哇!哇!哇!    这年轻男人心中一连数百个惊叹号,对这个房子更是有数千个不满,可他仍要装出一种很满意的神态,说:“这个是我看到现在最满意的房子了……我跟我兄弟是小城市来的,来了几年了,上年年尾刚转做网店,合伙开了一个网上小店,网上卖咖啡豆与器材的。这房子用来住,与存放一些货品挺好的。最近网上发布的房源里,就没有这种二楼的,二楼最好了,存咖啡豆不用像住一楼那样,怕发霉,而且跑上跑下的也不用像住六楼那样,嫌累……挺好……不错……”    “是吗?”她乍一听是卖咖啡豆与器材的,也算是同行了,刚想聊上几句,可一想,又问,“那房东知道你们做网店吗?”    “啊,跟他说过了,他说只要没有什么大型机器搬搬抬抬地刮花了墙就行。”    “哦,那行。”    “行,后续的我再跟房东谈?”    “好的好的。”    “好的,麻烦你了。”    “不客气。”    这人临走前还拿手机四处拍了几张照片,还说:“我得给我那同屋看看,他有事不能来看房,可也得给他过过目,毕竟是要两个人一起住的,他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也不能定的。”    “是的是的。”    把这来看房的送走了后,梁亚把王家房子里的灯全关了,锁好了门,上楼去了。    她又给王伯伯打了个电话,说来看房的人不错,看着挺老实本分的。不过只来了一个人,不是两个人一起来看房的,那人说是和老乡一起做网店的。    王伯伯说,嗯,没事的,看到了一个就好了,还说一个人不错,那他朋友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这个看房子的人,在走出了这个小区一段路后,就给老板的哥哥打电话——他是安晟的助理之一。    “安洵,你确实你要住那个房子吗?我等下传几张图片给你看,我家乡下的房子都比这个‘宜居’好不好。”这些助理在叫安洵他弟——安晟——的时候,都是叫“安总”——不是安董,是安总,因为安董是安晟他爸,安晟现在只是在为他爸做事,股权什么的还没落到他手上;而在叫安洵时,是被关照了“直呼其名”的,因为沿袭他们在澳洲时一贯的作风,叫人都是直呼其名,并且安洵又觉得在中国让人家呼他的外国名字很怪,于是就让人呼他的中国名。    安洵之前说要租住到一个地方去,安晟问,家里那么高档,怎么住不惯吗?他说,不是,要住到低档的地方去,要体验真实浯城生活。    安晟是不信他要体验什么生活,不过也没多问。    这次派这个助理出来看房,谈租约,是因为看中了他的“身份证”。    在安晟的诸多助理之中,就这个小助理刚由江南某小城市来浯城不久,所以身份证还没变更,仍旧延用之前的江南某小城的身份证,这样与他们编的“由小城市到浯城来打工”的背景可以对应起来。到时候签租约时,只要一张身份证就行了,就用他的。而安洵本人没有身份证,他只有澳洲的护照,如果由他出面,到时就得露陷了。    安洵听了这个小助理说的话,就说:“你急什么,你又不要住那里面,你签完约了后就可以闪人了,接下来就只有我住了啊。”    “那你要不要请人来先把里面再彻底打扫一遍啊?因为我今天看,应该是有打扫过,就是不彻底,而且还总是隐隐约约有一股上一手房客租住过的‘浓烈’的生活气息……你懂的,那种口水味、淘米水味、冲厕所味……各种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额……”安洵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说,“我看不如这样,你等签了租约后,就在那房子里守几天,每天的工作就是把窗全打开,把味道全散尽了,我再进去住,——我想,应该是上一手房客才走没多久,房东进去打扫也只是打扫了一个大概,也根本没有时间全面清洁,也根本没有可能把门窗大敞,让气味走掉。”    “行。那要请人来清洁吗?”    “别别,别大张旗鼓地找人来清洁了,让那里的邻居一看,就知道新住户是特讲究的,不好。——我看这样,你到时带一个我弟公司里的清洁工,别穿制服了,就穿平常衣服,跟着你进去彻底打扫一遍。”    “好的。”    “记住,别穿制服,要看着像你的亲戚或是朋友的样子,是来帮你搬家的样子。还有别带太多人,最多两个。”    “行,我看两个行。到时候不也得有人帮着把一些咖啡豆啊什么的往里搬么,就说是老乡帮忙搬家的就行了。”    “可以。——还有一个……你签完约后不是得消失么,到时你少来老城区这一片晃荡,你知道的,你们这些,平时西装笔挺的,一副高级秘书的样子,私下里穿得也不会太烂,别到时候正好让今天带你看房的人撞见了,到时得起疑了。”    “好的好的,知道了。”生活在东开发区的人其实没什么特别需要,根本也不太爱往老城区跑——毕竟两个区域并不是一个生活档次的,所以不用安洵关照,这小助理都不会想往这边来。    夜色混杂着温热的气体,重甸甸地压了下来。这小助理一脸莫名其妙地往回里走,他心里想的是:安总的哥哥是不是脑子烧坏掉了,体验什么真实的浯城生活?有什么好体验的?他这种就可以叫做“作”了对吧,好好的房子不住,要住那么次的……我看,他不是想体验“真实浯城生活”,而是想体验“no 作,no die”吧……那种破房子真没有一点可住性,除了楼上那女邻居可以拿来养养眼之外,其他的,真没有一点好处……肯定是脑子烧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