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八章 軒離開之後的日子,一日比一日無趣,雖然算是平靜,但總是提不起勁。分別前的每一句話歷歷在目,彷彿歡樂地嬉戲還是昨日的事,而今天,我與他卻已相隔天涯。然,日子也是要過的,無論再怎麼不捨也不能放棄。此時,門外傳來了聲音, “師父,我進來了。”是郭詡。 “進來吧,距離鄉試也不遠了,早日準備罷。” “是,其實今日來訪是有一事相求。”他緩緩的坐在我的案前,抬起頭看向我。 “一事相求?有何事說便是,何必如此隆重。” “是來求您別再當我的師父了。請您助我於朝堂上有一立足之地,不只是官位,我要的是權威、地位。”他鄭重的說道,叩於案前。 “呵,算一算距天下大亂也不願,不過幾年大概就會改朝換代吧,你是要在這大隨上有一立足之地,又或者...是未來?我本身你娘請來助你成大業的,何必如此拘束。” “無論是在現在還是未來,想要得到一席之地都必須奠定不可動搖的穩根,這郭家早已不牢靠,不知師父可有好法子?”他皺起那清秀的臉,雖是有錢人家公子,卻從不衣冠華服,著實讓我欽佩,也確實是值得服侍的才子佳人。 “這倒是不擔心,現在需要的只有地位,根基自然是有,如今隋朝已然衰退,百官貪污受賄,早已不是當年開國祖隋文帝所締造的王朝了。想必定會有人舉兵造反。”話還未說完,門外的丫鬟便走了進來“樊姑娘、公子,夫人有請,還請速速到正廳去,聽聞是小姐請人去說媒,那仲孫府的人來了。” “我知道了,妳告訴母上大人,我馬上便過去。”郭詡毫不動搖的輕聲說道。待丫鬟走後,他轉向我,繼續方才的話: “看來是徐舉人來了,紊之想必是欣喜若狂,對了,師父若要助我於朝堂,何不取個字,以行天下。” “呵呵,好主意。好了,嚴肅的話題就到這兒結束罷,去見見你的故友去,我還有些事未了,便不隨你去了,代我向夫人說聲失禮。” “是麼,那告辭了,師父好生照顧自己。”語畢,他轉身快步離去,頗有幾分氣質。 我說這郭詡樣貌有幾分似徐仕也罷了,連氣質也宛如年少的他,不過郭詡倒是有點輕狂。罷了罷了,還是仕好看多了,多清高多秀氣呀。 ——————————————————— 此時的正廳。 “哎?!這不是燕柳哥嘛?怎麼也來了呢?長途跋涉也是辛苦你們了,來,我給哥哥們斟幾杯酒。”那郭紊之正忙著向坐在一旁的徐仕獻媚。而此時的他已絕非往日,那臉龐雖然依舊是雪白清秀,氣質也帶著清高、柔情和一絲美麗,他一身皚皚,眉間點著兩粒嫣紅的朱砂,身上散著淡淡令人懷念的清香,但多了幾分穩重和冷靜。他終於開口,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打擾了,郭姑娘、郭夫人,敢問詡公子現在身在何處?” “喂...你能不能識趣點兒啊?仕哥,人家郭姑娘她都...”名為燕柳的少年扁著嘴開口道。 “那還真是失禮了,但因徐某近日公務繁忙,閒話家常還是來日再登門拜訪罷。”他輕輕地拱手示意。 “可是...”正當郭紊之正欲開口之時,一道響亮的聲音打斷了她。 “紊之不必可是,想必徐公子今日來訪必是有重要之事商議,原諒在下來遲了。”來人便是郭詡,他輕步踏入正廳,向徐仕行了拱手禮,便示意讓下人們都離開。 “真是許久未見,詡公子。真是失禮了,僅準備了些登門禮。”兩人正暢談之餘,被晾在一旁的郭紊之和仲孫燕柳連忙開口, “我說哥,你能不能別壞我的好事?” “仕哥,你倆怎就把我晾一旁呢?” “紊之,你能不能沉住氣點兒,娘親平常不總是提女孩子家的矜持麼?”郭詡帶著戲謔的口氣俯視著郭紊之。 “哥...!!!你、你、”她氣不成聲。 “詡公子,莫要這般玩弄郭姑娘,想必只是一時緊張了,不知該如是好。燕柳,把琴拿過來。” “是,仕哥。”仲孫燕柳連忙抱著徐仕的瑤琴倉促奔跑而來。 “不如來我府邸彈琴罷,紊之和柳也是,一起來吧。” “那還真是打擾了。”徐仕語畢,眾人輕步向少府而去。 ——————————————————— 屋內一片餘音繞樑。 “徐公子,好琴、好技巧,不如合奏一曲廣陵散如何?”眾人看似笑得開心, “詡公子好提議,近日皆因公務繁忙而沒機會上門拜訪。此行一來...其實是為了拒絕那門聯姻。”此言一出,郭紊之連忙站起,淚眼汪汪得道“為什麼?!我哪裡不好,仕哥你告訴我,我哪兒不好,我改就是...” “郭姑娘別哭,你很好,只是徐某實在配不起郭姑娘,且因公務繁忙,無法長期伴於姑娘身旁。”他連忙溫柔地安慰著郭紊之。 “我也早有猜想,罷了,無論聯姻是否成,咱倆依舊是朋友。不必在意。”郭詡輕聲笑道,那聲音似極了女子。 “郭詡!!!!你這樣對你妹妹?!我平日這麼照顧你,而你...而你...嗚嗚嗚...”言未必,郭紊之已然哭了起來。就在眾人欲開口安慰之時。 “郭詡,你怎麼又把郭小姐弄哭了,你不是兄長麼?如此何以成君子之道。”來人竟是樊攸。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