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尔，我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您要我怎么说呢？就像那个小姑娘说的一样，天真是好也是坏。”

“可是我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抗拒，也能感受到那天霍尔主教是真的想和麦伦主教一起去救维文主教。”威廉的把手放在胸前，规律的跳动让他平静下来，“从醒来后，我的感觉就很敏锐，为什么大家总会做出和心里所想的相反的举动呢。”

“因为立场和身份。”扎尔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显然和被从小教养着真诚善良的少年不同，他已经看过太多，即使不已经不记得了，“所以您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感官，当然，魔法也是一样。心中不想，口中说的是实话，手中握着的是匕首，甚至勘测出的仍然是善意……这样的场景希望您永远也不会遇上。”

“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我会变得很惨吧。”威廉苦笑道，“我也觉得我太过天真了，但是这些我应该怎么去学习怎么改变呢？”

“这不是书里教导的东西啊。我也想过，如果我能都明晰这些，是不是就能改变现在的情况了。”

扎尔探出一根触须握着威廉的手，“那就变强吧，只要您够强，就可以成为制定规则的人了。”

“……你说的对。我还是太过懒怠了。”

“威尔，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信任我呢？”

关上木门的那刻，夏洛特喃喃出声。

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坐回去，抽屉里拿出了倒扣着的魔法镜。

“老师。”

“他们师生倒是一脉相承的天真。”

从镜子里传来了冷淡的声音，里面画面的背景是一片黑暗，只有一盏油灯照亮了坐在镜前女人的面孔。

是索菲琳·维文。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夏洛特小声的说道。

“你动摇了。”

夏洛特把弄乱的衣服整理好，轻轻的嗯了一声。

“但现在我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老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不急，我还有事情要做。”维文勾了勾唇角，因为缺乏情感，这个表情看起来僵硬无比，“让霍尔再焦虑几天也不错。”

“霍尔主教是爱德华陛下的亲兄弟，陛下当时帮助老师……既然计划已定，就不必……”

维文打断了自己吞吞吐吐的学生，严厉道：“别恃宠而骄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所以我才说情感只是累赘。”

“我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管，这次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安静的坐享其成就是了。”

夏洛特垂下眸子，恭敬的低下了头，“是，老师。”

时间又平静的流淌过了半个月，也许是因为那天威廉对夏洛特说的话，她也再也没出现过餐厅。

而这一晚，霍尔主教和夏洛特久违的都聚在了餐厅。

半个月来用餐过程越发静默，也许是这一天注定了改变，晚餐进行到一半，一声轻响，餐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紧接着，伴随着十一月份的寒风，披着月色的维文主教出现在了门口。

霍尔主教猛地站起身，疲惫使他的眼神不再明锐，他久违了露出一丝笑意，“欢迎回来。”

“是啊，我回来了。”维文主教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在霍尔主教和夏洛特之间落座。

众人心中的石头方才落了地，消失了一个半月温馨的喧闹重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