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从前做过哪些事,也不管你如何不接纳游家人,我都可以理解。”何姝,有些声音发颤,她略微发抖的举着那张报告单,有些红了眼睛的质问着安莫:“为什么你要偷偷给游不语和子了做配型?!”
“是我一时的想法,已经成为过去……”这时候,安莫还想暂缓妻子情绪,继续隐瞒真实想法。
“不可能!你是安莫,我跟你过了几十年了,我应该算很了解你吧?至少,你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姝妹,你冷静一下。”
“我没有办法冷静。你知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有多可怕?”
“……”
“放下游不语是我未来儿媳的身份,单从一个简单的晚辈而言,我是不讨厌她的。那个孩子乖巧懂事,就因为她父亲逼死了安非,你就要拿陈年往事来说事,让悲剧重现?现如今,那孩子是你儿子的心头好,你就不怕‘城门失火,殃及鱼池’?你到底有没有考虑我们子了,是否能接受得了?!”
“我只希望我的儿子能活下去,安然过一生!这是天下父母都会有的私心,苍天可怜,我有什么错?!”
“你太残忍了,安莫!那个孩子,也是一条生命!”
“何姝!请你好好看看报告单的配型结果,看完之后你还能坚持你的善良,我不反对!”安莫底气十足,铿锵有力。
何姝沉默了。
她颓然跌坐,那把昂贵的老板椅也跟着何姝的体重,轻轻摇曳。
其实,当她发现这张报告单时,看完结果惊出了一身冷汗,已经了然。
她只是一时无法说服自己。
何姝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不明白,为什么过去的种种,安莫能说忘就忘记,还同意两个孩子的结合,难道真的如他所言:只要是为了儿子,一切都可以忍。
看到报告单,瞬间她明白了安莫的可怕。
原来,他想要的是游不语的心脏。
这一次,连何姝都不能认同他的想法。
何姝:你——为什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念头?
安莫:他父亲当年对我家人做了什么?我偷偷给他们做过配型,很契合。你不觉得,这是天意吗?天意不可为!
何姝:孩子是无辜的,我们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知道捐助心脏意味着什么?!这等于害命!
安莫:你能眼看着自己儿子死吗?你能做到吗?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就在眼前,你能做到心如止水吗?——你也无需觉得良心不安,我看过她的病历,她有抑郁病史。我们只需轻推一把,什么也不用做,最终走到哪里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何姝:如果你真的为了儿子着想,还是断了这种念头。你知道儿子有多中意她?知子莫若母。他从小到大,身边都没断过女孩子,你见过他对谁如此上心。
你既然都同意他们结婚了,这么做又是何必?
安莫:不结婚,怎么指定捐献?让游峰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最毒的惩罚!
何姝:无言。
她阻拦不了倔强的安莫。他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良久,她变得平静许多。
放下电话,她恢复成了往日的何姝,笑着对安莫说:儿子刚打来电话,虽然没说什么事,但我猜,应该跟不语有关。
你觉得,我们儿子能等到那个时候吗……还是说,孙子你也不在意?
安莫,怔然。
何姝,将报告单揉碎,丢进书房的纸筒。
她努力平复一下情绪,拍拍安莫的肩膀:“孩子们,快到了。”